苏千轶:还知道是下策呢。
苏千轶听着崔仲仁替两人找借口,又听崔仲仁说:其实是下下策。哎,只能想出这种方法。
苏千轶:听出来了,崔大人对两人非常不满。话里话外分外嫌弃。
商景明见苏千轶又穿那么单薄,免不了多问一句:暖手炉不拿出来?怎么在自己家里,次次这么随性,穿那么单薄,半点不爱惜身子。
语气熟稔,让人侧目。
苏千轶本来只是对太子心虚愧疚,现在对其他两人也产生了一丝心虚。男未婚女未嫁,她和太子两人之间连未婚夫妻都算不上,实在太过亲昵。
说好的以礼相待,是晚上偷见面的礼吗?
苏小侯爷敏锐:暖手炉?次次那么随性?
太子一句话,让崔仲仁和苏漠同时向太子看去。他们眼里一个是不认同,另一个是隐隐杀气。
苏漠手压在刀上:殿下听着像来过不止一次。
商景明呵笑:你刚才那翻墙的姿态,看着也像来过不止一次。
苏漠:我与千轶自小一起长大,如同兄妹。
商景明:我与千轶难道不算一起长大?我已向父皇求旨。
崔仲仁见两人再度对峙,长叹一气,选择关怀苏千轶:苏小姐是不是记不得我?可冷?冷就早些回房。他们口头上哪怕占尽上风,也免不了他们多次失礼行径。我这回第一次来苏宅,没想到与失忆后的苏小姐见面会是这样。
苏千轶第一次亲眼见崔仲仁。
崔大人容貌着实出众,年纪也着实轻了些。对比太子的温和俊朗以及偶尔的阴郁桀骜,再对比苏小侯爷的冷漠杀伐,有着独属于文人的风流。
说话很有意思,话里带着多层的意思,让她一听就知道崔仲仁是夹杂着各种对殿下和小侯爷的反对意见,衬得他自个相当无辜。
不过崔大人确实无辜。他没有和自己偷情。他只是和自己书信往来,只是和自己神交。只是出于回赠她的礼物,送了她不少东西。
面对两个大人物,仅仅是探花郎能做到不屈躬卑膝,已是十分了不得。
苏千轶对崔大人高看一眼:不记得崔大人。失忆后我谁也不记得。晚上是有些凉,不过不冷。她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预感到了这群人会翻墙,才会睡不着,才会本能想走出来。
天色太晚,崔大人该早些回去休息。她对上另外人。
商景明和苏漠站着并列,对视过来。
不知道崔大人不愿意来,又是被哪位带来的。苏千轶内心发虚,面上不露一点怯,直白表示,劳烦走时把崔大人一同带走。
商景明和苏漠同时意识到,崔仲仁虽只是个小小七品,但他能说会道,不然也不会拿下一甲探花的名头。一甲三人,是帝王钦点,未必全看殿试成绩。通常年纪轻容貌出众,特会点成探花。
会说话,长得好,远比身边太子(侯爷)危险麻烦得多。
苏漠不再应对太子,放缓语气,少有收起一身锐利:我刚回京,想来看看你的伤势。看一眼确认你没大事。这些天好好休息。若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崔大人和殿下护不住你。
帝王对太子总有各种各样的要求。太子想要坐稳太子位置,好好安稳待在东宫,时常不得不为此妥协。他身为宁远侯不同,因他如今在帝王心中地位已与过往不一样。
苏千轶正失忆,听苏漠的口吻如此,推测苏漠在京中地位挺高,轻微点头。余光小心瞥了眼太子。
还好,太子的反应不大。
商景明没有特意去反驳苏漠的话。特意反驳,显得他度量小。
苏漠远征在外,平日里也难护住苏千轶。那时京城动荡,他被特调回京,才护住了苏千轶。
他微哂,随后开口:东宫里常有不少贡品。这回光禄寺商户们带来不少好物。等登记在册后,发放到我那儿的东西,我让尔东给你送来。
他东宫的东西,全是苏千轶可以享用的东西。他们必然会成婚。
我听御医说,你伤好得快。商景明邀约着,哪天你想出去,让春喜直接来找我。我领你出去逛。
商景明知道苏漠和苏千轶熟,没想熟到晚上能翻墙这种地步,也没想崔大人这人,带来不如不带。他顿了片刻,随即继续开口:晚上夜深,我们不打扰你入睡。总在这里不像样。
崔仲仁和苏漠还想说什么,想想苏千轶今日恐实在受惊,又真需要睡觉养伤,干脆把话都收回。反正出去之后,往后有的是机会和身边人算账。
苏漠行了一个将士礼,语气对着太子不善:殿下,请。
商景明则朝着苏千轶拱手,对着崔仲仁说了声:崔大人身手不行,劳烦苏小侯爷将你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