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是有些费解。”
“你回去后没问么?”
“当时年纪小,不知险恶,又因为带着延平一起出去,担心母后责怪,又因为有惊无险,所以并没有说。”
“那你后来也没有问问侍卫们怎么回事?”
皇帝看到这儿目光就投向了她:“侍卫们说,他们都以为我在行宫里,并没有人发现我出去。”
这真是个死局。
年少的皇帝想跑出去玩,能出得了门,必然是费尽了心思。
既然费劲心思,以他的才智,那么侍卫们确实没有发现,也是有可能的。
赵素默了会儿:“你后来是怎么发现的?”
皇帝目光深深,把剩下那只杏子的皮剥了,递给她:“是后来大哥去了趟西北,回来就决定要易储,而我们本以为太平的朝廷,忽然涌现一批人嚷着不许。
“看到本来是我们自家的事情,结果他们一群外姓人争得面红耳赤,我这才知道,原来开国的皇帝平定的只是国乱而已,朝堂斗争,是无论何时都存在的。
“暂时的太平,不过是因为己身利益没被损坏罢了。
“事实上,每一朝被推上去的新君,哪里不是各方势力盘算后的结果?龙椅之上的皇帝,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一言九鼎,他只能够努力再努力,用谋略来平衡各方,捍卫政权。
“所以我就起了疑心,当然,目前为止也只是疑心而已。””
皇帝脸上浮现出比平时更明显的肃穆神情,他的语气是果断笃定的,他的忧心也是存在的。
赵素道:“可是你也是先帝和太后的嫡出,都是一个爹妈,而你也实力不弱,立谁有那么大区别吗?”
皇帝微哂:“这只是表面。实际上,他们反对的是违反祖制,允许立幼而不立长。帝后率领各部创立新朝,我们三兄弟由他们俩悉心教导,没有谁是不配这个位子的。
“你以为他们当真在乎这皇位落到谁手上吗?他们其实在乎的是,世道在帝后手上越来越偏离他们预想的轨道,变得不受控制。”
说到这儿他看向赵素:“这股力量不容小觑,他们当然不会谋反,但是不加理会却会逐渐形成暗流,等成了气候,国家也就完了。而这股影响,你应该能猜到,正是和你一样来历的我的母后带来的。
“原本像过去每一位开国皇帝那样,先帝平乱,定国,组建新朝廷,沿用前制设立各大衙司,这些都很符合礼制。太后在平乱定国的过程里虽有些挑衅礼教之举,当年在立储事上依然遵循立嫡立长的原则后,也被忽略了过去。
“这二十多年,她并没有急于颠覆这个世界,而选择了潜移默化的方式。她也没有告诉我们这些,是在知道你的来历之后,我花了很长工夫,才梳理清楚她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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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陆太后的一切,赵素倒不算意外,毕竟她看过原著,对她的行事有基本了解。
而大梁现状也佐证了陆太后当初的话:改革不是那么容易,凭一己之力实在是太难了。
“在明白这一切之后,所以你就不再反对太后对花月会的那些举措了吗?”
仔细回想,在会同馆事件之前,他不是也曾因为要坚持己见而在慈宁宫外不顾一切地拦截她向陆太后送证据吗?
那不能够说明他是支持陆太后的吧?
而之后他则几乎没有再有过绊脚石行为。
皇帝沉吟片刻,说道:“作为一个母亲,她尊重了大哥二哥的选择,然后把懵懂的我推到了皇位上。当时我对她只有一个请求,请她不要干涉我的政务。
“是为了尊重我,这些年她不但做到了,连很多从前的属下都疏远了联络。唯一坚持不放手的,就是花月会。”
“她对花月会的执着,其实是我之前一直都疑惑的一点,我甚至曾与你父亲讨论过。
“除了花月会,在立国之初,太后还曾趁热打铁立下过多项国策,但是在皇储易位之后,在各种权衡下还是陆续被取缔了。
“听你说过你们那里的世相,我便明白,倘若花月会没了,她与礼教的这场博奕,也就输得彻底了。
“其实站在我为君的立场,不是非要与你们同一阵线不可,但是太后与我身为母子,唇齿相依,她执着于花月会,对我来说是没有直接影响,但如果她败在礼教手下,那么终有一日,击败她的那些人便会乘胜来追击我——
“扶立一个傀儡皇帝,比自己越位称帝还是省心许多的。如今想来,当年她和父皇答应大哥去西北,也应该是她有意立威。
“那场较量里她赢了,后来也就太平了这些年。直到……”
直到立后。
他不说赵素也能明白。
谁说太平盛世就没有争斗?那不过是搞事的人没找到机会罢了。
这次终于他们又看到了希望。先帝英年早逝,膝下仅有三子,太后是个被他们礼教束缚的女流之辈,秦王端王远在天南地北,老家伙们借事搞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