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走上来:“素姑娘眼下在御膳房,给皇上做饭呢。”
皇帝扇子停下,片刻后道:“御膳房怎么走?”
……
皇帝虽是宫中之主,但偌大个宫城,譬如膳房,医所等处他不见得去过。
由四喜领着到了地方,一进门便见屋顶炊烟渐起,空气里传来食物诱人的香气。
厨子们看到皇帝,全都愣了,好些人是进宫至今都没见过天颜的,哪里料到皇帝竟会驾临这地方?
四喜挥手让他们散去,他们便求之不得地走了。原本在看灶台的几个人,也匆匆地封了炉子出了门。
赵素望着太阳走过来的穿着金光闪闪龙袍的皇帝,也是不敢置信。
皇帝弹了下她的发髻:“愣着干什么?几天没见,就不认识了吗?”
“那倒不是。”赵素把和着的面团放下来,“只是觉得这地方跟您这身装束不配。”
皇帝端详她片刻,点点头:“还知道打趣朕,看来心情尚可。”
“我现在就等着进宫享福了,怎么会心情不好?天天计划着到时候怎么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好看呢。”
皇帝微扬唇,没说什么。
忽然想起什么,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两颗鸡蛋大小的金黄的杏子:“内务府刚采办进来的,这个甜。”
赵素接了,抬头道:“你特意带给我的?”
“你几天不来,我怕再收就收坏了。到时候你连口吃的都落不着。”
何至于就捞不着一口吃的?
赵素心潮涌动,咬了一口,果然甜。想去抱抱他胳膊,发现自己身上系着围裙,围裙上还沾着许多面粉,便收住势,退开了些。
宫闱与朝廷
皇帝却将她一揽,扣在胸前。
然后两只手在她背后把袖子互卷起来,说道:“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我也来帮忙。”
赵素猝不及防嗅到了他身上香气,顿了下说道:“拉面会做吗?”
皇帝手顿住:“不会。”
“那就坐着。帮我盯着灶膛里的火。”
她三两下把杏子吃了,然后指着旁边的小板凳。
皇帝这才看到灶上的汤,走过去挥了挥飘出来的蒸汽:“好香。”
“是海参。很久没有做海鲜了。做了今儿这顿,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做给你吃了。”
皇帝在板凳上坐下,看着背朝着这边揉面的她:“虽然不能在禁卫署当差,但你还是能进宫的,没有人说待嫁期间不能见面。”
赵素说道:“那也还是等内阁那边消停了再说吧。这当口去拱火,没必要。”
皇帝支腮看了会儿她,伸手扯了扯她袖子。
赵素扭头。
他说道:“你是不是为了这个,几天没进宫来?”
“才不是。”
皇帝微笑。
赵素顿了下,把面团放在案板上。回转身说道:“那些说我举止乖戾,不配当皇后的家伙,是不是早就憋着一肚子坏水了?”
说真的,她憋不住了。那些酸秀才,一日复一日地制造舆论,为了让世人回忆起她本性是多么顽劣,竟把她从小到大干过的事全都翻了出来,包括她三岁时把人家花盆倒了这种事,这京城里本来就有许多原主的仇家,还有她穿越后结下梁子的仇家,有了这机会,还会不落井下石?这样一来,很多捏造的事情也出来了,听得人当真冒火!
皇帝敛色,牵起她手来:“让你受委屈了。”
“也不关你的事。”赵素在他旁边坐下来,沮丧地道:“他们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这次也不过是刚好抓到了一个机会。”
皇帝扬唇:“不是那么简单。比起打击你,他们大概更想反对朕。”
“你?”
皇帝把手收回来,望着地下日影:“从当太子的时候起就开始了。或者——又更早。”
赵素支楞起来:“怎么回事?大梁不是一直挺太平吗?”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十年前围场我曾遇险的事吗?”
赵素点头。这怎么会不记得?他口中那个疑似穿越的老人家还下落不明。而这个人,也成了赵素的心结。
“那次遇险,我其实怀疑不是意外。”
“……”
赵素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
皇帝原本平淡的神色,此刻也略显凝重。“那时我虽不是太子,在先帝仅有三个皇子的情况下,我与二哥实际上也都是有禁卫严密守护的。因为我最小,甚至大哥还不放心我,时常亲自检验侍卫的能力。但是那日,我却成功避开了侍卫,还在发生事故后好几个时辰都无人寻找。”
赵素当日在听说这件事时,心思全放在那疑似穿越的老人身上,并未去深想其它。此时听来,竟不知如何接话。
“虽说我偷跑出行宫时为了避免阻挠,确实是花了一番心思,而我对自己的手段也有十足信心,可即便如此,我失踪半日也无人出来追寻,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