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快到医院住院部时,陆羡鱼消息才发来。
简单几个字,点明要点。
陆小鱼:[你不都知道吗?]
季北川不爽挑了下眉,然后不回消息,把手机揣进兜里下车。
他轻车熟路走进住院部电梯,按下到顶楼的按键,电梯门打开,照顾他奶奶的护工刘阿姨就在门口接他。
季北川和刘阿姨颔首,打招呼:“刘阿姨。”
刘阿姨领着他往走廊尽头的病房走,一边和季北川说:“老太太是前几天才苏醒的,本来给先生打了电话,哪想他人在欧洲,就只能叫你过来陪陪老人家。”
季北川没说话,跟着刘阿姨进了病房。
病房装修很温馨,暖色调,床头还摆放着一瓶沾了露珠的鲜花。
季老太太看见孙子来了,颤巍巍伸手,气若游丝呼唤他:“阿川,过来。”
季北川眼尾一线红,他难得敛起平日的吊儿郎当,肃然叫了一声奶奶,走到老太太床边和她说话。
刘阿姨见祖孙俩要聊天,贴心带上门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老太太和季北川,老太太慈爱的摸了摸季北川脑袋,红着眼道:“奶奶不在这两年,你妈和季思思有没有欺负你?还有你爸有没有收敛点儿?”
季北川脸贴在老太太掌心,哑着声说:“挺好的,奶奶,您不怪我吗?”
季老太太软趴趴的拍他脑袋一下:“乱说什么话?”
季老太太是在季北川初二那年出的车祸,起因是老太太想着去接孙子放学,哪想半路横遭车祸,成了植物人。
季北川在知道奶奶车祸原因后,加之这两年,孙如雪一不痛快就拿这事儿骂季北川,说老太太出车祸,都是他不听她这个妈话的代价。
季北川没再提这茬,转移话题,和老太太聊起这两年的事。
听到季北川提起陆羡鱼名字时,老太太笑眯眯问:“是阿川喜欢的女孩儿吗?”
“是。”
季北川承认,却忽然想起刚和陆羡鱼聊天,她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其他男人的欢喜。
季老太太察觉季北川情绪不对劲儿,皱眉:“怎么了?”
“奶奶。”素来天之骄子的少年,眉目垂下,说不尽的颓然,“她不喜欢我。”
“她有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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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羡鱼从医院回来后就在家里复习,她在京城没什么朋友,加之国庆收假后就是月考,她也没闲心出门玩。
陆羡鱼把语文圈画的重点背了一半儿,觉得眼睛酸疼,拿过一边充电的手机,看见季北川发来的消息:[地址-京城]
她立马儿回了一个“?”
季北川回得很快,是条语音,陆羡鱼点开,少年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陆小鱼,爸爸来找你了,不来见见我?”
她问他:[你在哪儿?]
季北川:[你家地址给我,我来找你。]
陆羡鱼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犹豫一会儿,还是给季北川发了地址。
怕他进不来,又发了条语音过去:“你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找你。”
季北川那边看着对话框里发来的地址,某军区大院儿,舌尖扫过牙根,没想到这丫头还藏得挺深。
他回了一个好,拦了辆出租车,报了陆羡鱼给的地址。
出租车师傅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京普和季北川聊天:“小同学,你家住这里?”
季北川:“找个朋友。”
师傅看他一眼,又笑着说:“你这朋友身份不简单呢。”
住军区大院里的,身份哪是简单两字能概括的。
季北川笑了声,带着浓浓鼻音,有点儿沉,“对,不简单。”
出租车师傅拉着季北川天南地北的聊,临下车时,还给他免了车费零头。
季北川付了钱下车,映入眼帘的是颗明晃晃的红五星,还有写着“外来车辆,停车登记”八个大字的展牌。
处处透着庄严的肃穆。
季北川找了路边的树靠着,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给陆羡鱼发微信:[爸爸到了。]
陆羡鱼和季北川聊完天就没复习,无聊的玩着手机,见季北川发了消息过来,立马儿在衣柜里找了件卫衣套上,拿上小挎包,蹬蹬地跑下楼。
“羡羡?”黎舒华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看见飞奔下楼的陆羡鱼有点儿懵,“你这是要去哪?”
“我和朋友出去一趟——”陆羡鱼回头和黎舒华挥挥手,“奶奶,晚饭不用等我回来吃了。”
“欸?”黎舒华还想着问她是哪个朋友,小姑娘身影已经消失成点。
陆羡鱼出了门儿,就看见站在树下的季北川。
少年懒散的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根冒着猩红的烟,青烟袅袅自下向上漂浮,下颌线条流畅又锋利。
季北川看见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陆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