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而她自己还不知道!”
……
皇帝由杨郢等四人伴着下山遛了遛,又前往围场四处巡察了一遍,回宫时日光已斜。
传茶时是俞妃沏茶进来的,打发了紫嫣出去她就进了仁寿宫。
见她神色寞然,便问起来由。俞妃便把汉王受伤的事情告诉了。皇帝在帘栊下站了站,道:“刀剑无眼,围场里本就有凶险,既只是些许小伤,也无须担心。”
俞妃垂首道:“若是无意,倒是不怕。臣妾却担心是有人故意为之。”
“谁有这么大胆子?他可是朕的皇子。”皇帝望着她,“莫非你有什么证据?”
俞妃默立了会儿,说道:“臣妾没有证据,只是担心罢了。”
皇帝坐下来:“不用担心,这不是有朕在么。”
说完他便拿起了旁边奏折看起来。
俞妃站了站,便就告退了。
皇帝目光自奏折上抬起来,追随着她背影直到消失,随后把奏折放下,目光也深沉起来。
宋濂寻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皇帝一个人在捉棋。听到宋濂到来,摆摆手让传,随后便看到了那个大大方方跨进门来的娃。
“你怎么进来的?侍卫没拦着你?”皇帝捏着棋子,饶有兴味地望着他。
宋濂先行了跪拜礼,然后道:“回皇上,拦着呢,那些侍卫大哥还很凶,小民好说歹说,他们都认为我是来捣乱的,小民没办法,只好狐假虎威一回,搬出了姐夫的名头,把他们给压下去了。小民为了践诺,任性了一回,还请皇上恕罪。”
他仰起的圆嘟嘟的小脸看着像个白玉盘,一双明亮大眼睛便活似镶在上面的玛瑙。皇帝望着,不禁笑了下:“你这小鬼,倒是很会随机应变。”
说完他笑容渐敛,再道:“只要不是为着牟利使坏,偶尔狐假虎威也不是什么坏事。”
宋濂道:“皇上您不怪小民了?”
“起来吧。”皇帝说着,又问他:“会下棋吗?”
“会一点。”
“那坐上来陪朕下两局吧。”
宋濂谢恩起来,挨着炕沿坐下。顺眼扫视了一下炕上散落的物事,他忍不住看了眼皇帝。
……
宋濂在仁寿宫,俞妃到宫门下便由王池传话不必进宫侍驾了。
她正好也没有心思过去,汉王给她看的秦王的那支箭,令她心气没有办法平下来。
这股躁动连身边的紫嫣都看出来了,关上宫门后便劝起她来:“娘娘还当沉住气才是。”
“我沉不住气,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抚着额角摇头,“我以为我所作所为已经够明哲保身,没想到我还是想岔了。只要人在这漩涡里,根本就不能独善其身。”
你看到什么了?
紫嫣着急:“娘娘莫非是有什么想法?为了王爷着想,娘娘可要三思才是!”
俞妃直起身子:“青霞那边有消息来了吗?”
“先前来传了话,说是秦王已经核查出羽箭数目不对,而安淑妃则已经让人去查今日秦王身边那些人了。他们自己人查起来,比咱们的人去查要快得多。按照安淑妃这速度,应该很快就快有结果出来。”
俞妃怔怔听着,然后道:“王爷呢?”
“在揽月宫。”
俞妃站起来,起身往汉王殿中去。
汉王在灯下看那枝箭,听到门开,扭头看来。
俞妃脚步未停走到他身边:“你日间问我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说除了老二老四之外,另外有疑凶?”
汉王略默,坐起来道:“如果不是二哥四哥,那岂不是就另有疑凶?朝中若真有怀着异心的人在,眼下这当口岂非是最好的栽赃挑拨的时机?”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是陆瞻说的?”
“他是有说到。”
“那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比如说,有可能是什么人?”
“他怎么会知道是什么人?”汉王疑惑地望着她,“他也姓陆,而且作为立储机会最大的晋王的继承人,他要是知道,难道还会容疑凶乱来?”
“那可不见得。”俞妃神色紧绷,十分凝重,“万一连他也不知道疑凶是谁呢?”
汉王顿住:“他不知道,难道母妃知道?”
俞妃没说话,站起来走了几步。到帘栊下停住道:“我怎么会知道。只是我觉得如果是他提示你的,那么晋王府知道的一定不止这些。如果他们真没有把你当敌人看,为何不与你互通有无呢?外敌当前,难道不是团结一心更要紧么?”
汉王也站起来:“不过他们如何看待我,我们也都已经各自为政。他们有什么消息线索,没有义务非要告诉我不可。我反倒觉得,瞻儿能够在关键时刻阻止我与四哥起冲突,并且提醒我不要中了奸人之计,就已经仁至义尽。”
说到这里他上前来:“母亲今日似乎方寸大乱,这可不像您往常模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