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挨个儿地进内。
沈楠先进了绸缎铺,掌柜的迎出来,把账目递上,一面口头上禀报着近来的收支,一面亲手奉上了茶点。沈楠也没急着询问,打开账簿,顺着数字看下来,还未及翻页,就听铺子外头传来慌张的声音:“快,快请大夫!”
先还是几个人的声音,后来铺子里的人都开始奔出去了,沈楠也不能再若无其事,他放下账簿:“怎么回事?”
掌柜的走过来:“有人晕倒在街头,据说是个肿疡病人,这下麻烦了,旁人也不敢动!”
沈楠被“肿疡病人”四字拨动了心弦,并情不自禁地探头往外面看了看,街上已经围起了一圈人,当中有人哭,听起来应是病人的家属,其余便就是张罗着请大夫的声音。
沈楠把账簿放下,大步走出门外,挤开人群到了中间,只见果然是个已骨瘦如柴的老汉,正躺倒在个老妇怀中,双眼半阖,微微吐气,看得出来是晕过之后又已经幽幽苏醒。
“请大夫来不曾?”沈楠看到这情状,不由问起周围人。
“不曾!这大娘说大爷已经病入骨髓,请寻常大夫来也是没有用的。”
围观的群众焦急答话。
沈楠皱眉:“既然已病入骨髓,那为何还要出来?”
那老妇抹了把眼泪,说道:“我们是去南城求医的,上晌去买菜,听人说南城有间医馆来了个神医,有人腹间长了肿块,这神医不过推拿两刻钟,竟把那肿块推散了。我们家也就指着他养家了,我琢磨着怎么着也得带他去看看,万一就真有救呢?谁知道半道上他就没撑住,晕了下来!”
沈楠听完缘故,内心里已不由暗嗤。
这些日子为给沈昱求医,城里城外的大夫沈家都找了个遍,当中固然也有些真本事的,但滥竽充数的也有极多。腹中长出来的肿块,怎么可能一番推拿就消除了呢?又不是华佗再世。八成就是出来讹人的。
他说道:“你们家住哪儿?不如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吧?”
草根百姓可怜,此去南城还有好几里路,他们这如何能撑得到?
这老妇却转头向他磕头道:“多谢公子!公子仁厚,倘若真要送老妇,那老妇便跪求公子好人做到底,索性送我们去南城吧!若公子答应,便是有救命之恩德,老妇来世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沈楠见这老妇如此执着,倒不好违逆他们这一番求生之心了,微沉气,就唤来了长随,交代去赶车。
站起来将走之时,却听旁边有人问这妇人:“不知二位要去城南哪家医馆?”
“就是城南的济善堂!”
得了援手的老妇匆匆地答。
济善堂?!
抬了脚的沈楠猛地停步——
济善堂,那不就是宋家开设的医馆吗?
他与宋湘虽不熟,但宋濂成天在他们家出入,他不可能连这都没有打听过!
如果是宋家,那自不存在是讹人了,他相信宋家还干不出这事来!
可他们家哪里来的神医?
他又倏地转身,望向老妇:“你方才说的是城南济善堂?就是晋王府世子妃娘家开的那铺子?!”
老妇讷了下,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世子妃的娘家,我只知道那家馆子的东家早先帮人申冤,还把南城的恶霸一家都给送进了地府!”
沈楠心下咯噔响起来,那可不就是?
除了宋湘以外,也没有哪家开医馆的有这本事把京城“恶霸”送上狗头铡!
他立刻吩咐小厮:“另雇辆车送这两位老人,我也过去看看!”
说完后他便钻进了马车。
沈楠与老人先后到达药所,只见铺子里平平常常,主顾虽不少,但也没有出现趋之若鹜的景象。
铺子里后请来的掌柜姓余。
余掌柜认出沈楠,立刻堆着笑迎上来:“沈三爷今儿如何大驾光临?快店里请坐!”
沈楠就道:“这两位是专程来找你们铺子里的大夫看病的,听说贵馆大夫医术非凡,快请出来吧。”
李大夫走出来,看到妇人扶进来的老汉就叹气道:“您又来了?不是说了您这症状,眼目下也没有更好的方子了么?”
“李大夫,我们听说馆子里来了位神医,治肿疡之症有奇术,我们是特地过来的!”
“哪有这样的事情?”李大夫道,“二位歇会儿,就快回去吧!您的病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这一否认,反倒让沈楠觉得不寻常起来,一般人听到这样的传言,不是应该先惊愕再否认么?这李诉怎地一点惊色都没有,反而像是不愿他们在这久坐似的,直接就驳了回去?
沈楠打量铺子,只见方才李诉坐过的桌案前摆着一堆病历,他信手拿起来,竟然张张都是关乎肿疡之症的,落款写的是李诉的名字没错,但关键是每张方子上都用不同的笔触批改过用药!
这方子又是谁改的?!
难道真有高人?
沈楠迅速地朝李诉看去,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