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动静下来,衙门其余人自然看在眼里,也有心细的留了神,消息悄悄地传去了四面八方。
下晌有客来访,晋王送客回来杜仲春就立在书房门下了。
“杜先生何事?”晋王边说边跨进了门。
杜仲春跟进来:“王爷,大理寺那边来消息说,卢大人先前把捕头们都传去,说是要查三个月前世子坠马摔伤的案子。此事王爷可知道?”
晋王蓦地在门下停步,抬起的左脚还在半空就抽了回来。“谁说要查?”
“听说是皇上下旨。王爷,此事您不知情吗?”
晋王保持侧身扭头的姿势站了片刻,方才收身回来:“不知情。为何皇上突然要查此事?”
“据说早上世子曾进宫探过皇上,根据时间推算,应该是皇上有问过世子什么。不过世子受伤之事委实蹊跷,究竟何故伤在东郊他也未曾明言,在下倒也以为此事该查查,倘若真是人为,那么这下手的对象可就耐人寻味了!”
晋王抿唇未语,看一看延昭宫方向,他道:“世子在府吗?”
“在。”
晋王便不多言,抬步往延昭宫去。
进了宫门,门下太监立刻进内通报。
翻着案卷的陆瞻就在窗户内抬起了头,目光在晋王身上落一下,然后站起来,绕出门口道:“父亲!”
晋王走进殿里,环顾了一下,转身望着案上的卷宗:“这么用功?回家了还不忘公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儿子就翻一翻。”
晋王把手收回来,道:“早上进宫了?你皇爷爷身子骨如何?”
“很好。还下棋呢。”
“没问你什么话?”
“问了。皇爷爷问我早前坠马那事来着。”
“是么。你怎么说的?”
陆瞻凝眉:“因为儿子上次坠马坠的稀奇,按说我的马不会无缘无故失控,儿子想到父亲说过咱们身在皇家,须得处处小心谨慎,便就把心里的疑惑给说了,好让皇爷爷心中也有个数。无事则罢,一旦有事,起码也能让敌人暴露出来。”
“你皇爷爷可曾说什么?”
“说了,说他倒要看谁有敢谋害皇嗣?还传了卢大人进宫,让他去查清楚这案子。父亲,我看皇爷爷很是上心,都说爱屋及乌,皇爷爷必定是看在父亲面上才对儿子如此重视。这么看来,立储之事您还是很有胜算的!”
我也爱而不得
晋王望着陆瞻这张脸,俊美无俦,天真无邪,一双清目宛如晨星。
他驻目良久,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只是你既然心中早有疑惑,为何从来不曾告诉我?这种事情,父亲替你查不就行了吗?何须劳动你皇爷爷?难道你跟我说,我还会不放心上不成?”
陆瞻躬身:“儿子已经成年,也该学着自己处理事情,并不想事事依赖父亲。加上我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很放在心上,所以才没有及时跟父亲说。
“今日也是想到皇爷爷的安危更甚于父亲与我,这才说出来加以提醒。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子定然及时禀告。”
晋王点点头,又道:“你当真是在东郊坠马?”
陆瞻抬首:“不是。”
“不是?”
陆瞻望着他,说道:“儿子是在南郊坠的马。”
……
卢崇方把捕头们分派下去之后不久,晋王妃就收到了消息。
“这是瞻儿干的?”
“世子早上进过宫,还没出宫卢大人就进宫了,随后就有这等动静。十成十,是世子跟皇上说什么了。”英娘说道。“可是王妃,这反倒是好事啊,事情过去三个月了,不可能那么容易再找得到证据。世子推动着皇上来给卢大人施加压力,卢大人必然得弄出一番动静。不管凶手是谁,他都不可能还沉得住气!”
晋王妃心口起伏:“也难为他们想得出这样的主意,我这一步果然没有走错!”
门外素馨进来:“禀王妃,宫里来人,说是奉俞妃之命来给皇后娘娘送御膳房新做的点心。”
晋王妃闻言,便招手让进来。
俞妃宫里的太监把漆盒呈上来,晋王妃示意素馨接着,太监却道:“娘娘交代,还请王妃亲自接着。”
晋王妃微顿,低头一看太监目光所落之处,便会意地接在手上,唤人来给了赏钱。
等人走了,她揭开食盒,便见点心盖子上搁着封信。
“俞妃何以有信给王妃?”英娘把信拿起来,撕开封口,呈给晋王妃。
晋王妃看过,立时皱了眉头。
英娘道:“可是宫里出了何事?”
晋王妃整整神色:“不是俞妃,是皇上。”
英娘微顿。
晋王妃神色凝重:“皇上要见我。”
“皇上传娘娘,该可明正言顺下诏,如何要借俞妃的名义来递信?”英娘神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莫不是皇上知道了什么?若是的话,那这当口可太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