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侧妃掐着手心,紧咬下唇,低头作不得声。
晋王妃转向陆昀:“我已经交代陈太医竭力救治,你在这里看着也好。倘若有任何需要,可以派人来告诉我。我也希望周大人能安安稳稳的。
“另外,”她往扣押着的李诉看了看:“把人放了吧,官府已经有人往药所去了,回头查到有罪了再逮也不迟,跑不掉。”
陆昀揖首到底:“多谢母妃!儿子遵命!”
晋王妃扬唇:“好孩子。”
说完她又往门外走去。
一府人连忙起身恭送。
周侧妃听得这声“好孩子”,五官都扭曲了,等回到门内,她冲陆昀道:“你为什么喊她母妃?你是我生的!她又凭什么喊你‘好孩子’?!”
陆昀有些烦闷:“按规矩不就是这么喊么?府里所有孩子全都得尊她一声母亲,侧妃计较这个做甚?”
说完进内去了。
周侧妃掐着手,抿紧的双唇发青。
……
晋王妃出了周云飞家,上辇则与英娘道:“派人找找世子,问清楚怎么回事,再回来禀我!”
英娘称是,旋即唤了太监前去。
另一边的周家,杨鑫带人把周家四面门口全守住了,进内看过一眼周胜之后,就坐在周家庭院里喝起茶来。
周荣如坐针毡,杨鑫越是闲适,他就越是心慌意乱,借口去净手,打发小厮去俞家:“告诉大表少爷,请他务必救我这一遭!”
小厮便谎称要给周胜抓药,出门去了俞家。
俞歆自领了处罚,近来合府低头做人,与俞夫人的娘家更是没有来往。
俞淮清也是,推去了一切应酬,下了衙就回府,同时也交代俞淮安照做。
周胜跟人打架的事他自然也听说了,亲舅舅家落得如此下场,要说没点触动,也是假的,但是这分明又是他们自己不争气,加上俞歆亲自免了周胜的官,更加不好再过问了,因而一直都没有派人前往。
听说周家忽然求见,便也就传了进来。
等到听完全部,他立刻也震惊了,但却不知道先震惊周荣如此大胆,还是先震惊陆瞻居然会去宋家药所!
请周二爷出来打个招呼!
李家这事让俞家处于极被动位置,此时任何主动的作为都不合适,首先他们已经被判定有罪,皇帝没削他们的官便算仁慈,再去寻衅苦主,那不过是自取灭亡。
这个时候是要多老实有多老实便好。
再者他们已然位高权重,再纠缠着李宋这样的平民,实在也落人下乘。故而他们选择韬光养晦。
哪知道周家会一再作死,周胜被免官还不够,周荣居然还捅出这么大篓子来?
俞淮清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赶紧让人把小厮打发走,并交代周家来人一概不见,便就去了前院。
在书房里读书的俞歆听完这消息,也放下手站了起来,凝重站了半晌,对周家的事他没发表意见,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陆瞻身上:“晋王世子从来不结交平民,他如何会出面替宋家出头?即便是有结交,又为何偏偏是宋家?”
俞歆对当日在公堂上不卑不亢的宋湘仍然印象深刻,但陆瞻会跟宋家有牵连还是有些出人意料,当日在公堂上,他们可是从头到尾没有交流。
俞淮清猜测:“难道说当初宋湘给李家递状子给胡潇,是晋王世子所授意?搞不好,是他与胡潇还有宋湘合唱出来的一出戏?”
俞歆思虑半日:“是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如果真要演这么一出戏,陆瞻就不必多此一举特地找到我了。而且当日在公堂上,他对于递状子的居然是个女子,表现出来的也是很震惊。那应该不是假的。他没有必要。”
俞淮清凝眉思索。
沉默完之后俞歆又咬牙:“真是一帮蠢货!他投毒投到了周云飞头上,如今陆瞻也插手进去,他还想逃得了么?想死就该把毒下在他自己碗里才是!
“行事之前不见得来问我,如今出事倒知道来找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倒还要来祸害我俞家!”
俞歆一掌拍在书案上,桌上杯盏都跳了起来。
俞淮清忙道:“父亲息怒!”
俞歆望着他:“你做的很对,周家的事不要沾,这节骨眼儿上能撇多干净就撇多干净!他们不想活了,我们俞家还有一府老小呢!”
“是!”
……
杨鑫自然不会轻易放小厮出门,人走后门下立刻也有侍卫跟上了。
探听到了去向后侍卫回来告诉杨鑫,杨鑫便又着他去禀陆瞻。
走完了最后一家,宋湘与陆瞻回到药所,果然大理寺已经派捕快来了。
更让人惊喜的是,李诉也已经安然无恙回来了!这个曾经连状告周毅都不敢的普通大夫,此刻正在全力配合捕快录供!
人回来就行了,宋湘暂时也不问他怎么回的,只管先关注起查案来。
因为是陆瞻着人去报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