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珉浑虽浑,也放任着游氏乱来,但宋裕过世的那晚,他在病床前也真情实意地哭着送了终,并且守了他一整夜。
事后也忙前忙后,把哥哥的后事给操办得妥妥帖帖。
游氏一天到晚盯着分给长房的家产,但那个时候,宋裕也始终未曾让她趁火打劫。
这两年游氏虽然没往村里来,但宋珉也隔三差五还是会来看看他们的。
虽说总不免顺手牵羊捎走他们一两只鸡,一篮半篮子鸡蛋,或者地里的萝卜白菜什么的,但是家里有个男性亲人走动着,总还是不一样的。至少这三年里,敢垂涎郑容,想打她主意的人还是少。
宋湘接了银子,让开两步:“先进来吧。”
一抹玲珑的身影
宋家在鹤山村的这座房子,原先是宋家建来避暑小住的,因此虽然比不上祖宅的讲究,占地却不小,而且也是砖木瓦房,不但有三进,东西还有偏院,比起城里一般殷实人家的房子不会差。
宋湘把靠隔壁陈家那边的一排三间屋子的小院给了宋珉一家住。那边没有灶台,索性他们给了钱,便暂且一起吃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进了门之后游氏气焰也没那么高了,看宋湘做饭的时候嘴里虽然嫌弃乡下房子不干净,但也还是帮着择了菜。
做饭的当口宋湘问了问宋珉这案子,一时间又陷入沉默。
先前准备去二房,原就是打算劝宋珉另谋出路的,没想到他们又遇上了这一遭。
前世的陆瞻还仅是个享着供奉的皇孙,并没有卷入皇权斗争,自然也不会盯上一个地方官员。
他昏倒在菜园里时是在他已经办完这件事之后,那就说明,如今的局是他前世留下的首尾。这一世他不可能会去主动参与这些事。
宋湘觉得,这件事陆瞻不一定就是“主谋”。
当然“主谋”是谁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何桢这家信上的秘密一日不揭露,二房——不,是他们这日子便一直都会不安生。
而陆瞻虽说不是主谋,却间接害得宋珉一家落魄至斯,还影响到了她的生活!
这扫把星,真是走到哪儿祸害到哪儿!
……
陆瞻跟晋王妃一道用午膳,席间连打了几个大喷嚏。
晋王妃望着他:“怎么受了个伤回来,体质也变差了?”
陆瞻接了帕子擦鼻子,若无其事道:“无事,可能是花粉薰的。”又道:“如今百花开了,母亲不打算出去走走?听说龙云寺今年桃花开得好。”
“是准备去,你大姐大月子坐完了,我们打算这两日就去。”
陆瞻的大姐便是敏嘉大郡主,嫁给了广平伯苏倡,年初的时候敏嘉生下了次子,前阵子在坐大月子,也因为如此,陆瞻受伤她却没有回来看望。
陆瞻点头:“回头我先去看看大姐。上回蒙她送了极好的伤药来,还有一大堆的补品,我去致个谢。”
晋王妃道:“索性等我们赏了花再去,近来苏家老夫人染了风寒,你去了别沾了病气。”
陆瞻应下,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
……交代查唐震的人已经在着手,何家这边陆瞻也让人盯得挺紧的,当然就算不查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皇帝缄口不言他见唐震要做什么,足见他还不想跟人说起这件事。
但是陆瞻前世败就败在对身边事太缺乏敏锐,以至于落入被动境地后几乎失去了翻身可能,他必须吸取教训。
下晌正在后院里试着压腿,重华就跑了进来。
“世子!派去何府周围打探的人,找到个小乞丐!”
陆瞻立时想到那根头发丝,放腿站起来。“他说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说。”
陆瞻脸色刚板起来,重华连忙就道:“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听周围的乞丐们说,那小家伙这段时间经常买街头的肉串吃,而且有一次还请了照顾过他的老乞婆吃!”
穷人陡然阔绰,那肯定是不正常的。
陆瞻问:“然后呢?”
“然后属下就再查了查,然后发现小乞丐突然变得阔绰起来,正是从何府有人闯入的第二天开始!”
重华绕到他面前:“属下便又找这小乞丐请他吃了几串肉,然后就又套出他的话来,他是何府被人闯入的当天夜里被人请吃过肉的。
“虽然后来他再也不肯说什么,但是为什么会有人无缘无故请一个乞丐吃肉呢?而且他到翌日还刚好就有钱了!”
“这么巧?”
陆瞻在重华的话语声里把手擦了,然后道:“审过他了么?”
“审过了,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属下先是带他上馆子里吃肉,他口水都流快三尺长了,也不肯启齿。后来属下吓唬他,他也是不肯说。”
陆瞻望着他,余光瞥见门外走来的晋王,缓步下了阶梯:“威逼利诱面前还能做到守口如瓶,对方肯定在他身上下过一番工夫。此人非但身手不错,而且思维缜密,至今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