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惨重。”她指了指那小厨房,嘴边一点无可奈何的笑,被那帷帽遮掩着,并没显露。
“是意外,还是什么?”他径直开口,开门见山问话。
徐颂宁笑意垂落:“家丑不可外扬罢了。”
薛愈杵在那里,才要说两句,背后忽而好大一阵动静。
徐顺元匆忙进来:“这怎么回事?!”
徐颂宁抿着唇,嘴边的笑淡下去:“父亲。”
后者才要发火,一眼看见徐颂宁身后的薛愈,脸上很快便换上忧切的笑意:“侯爷怎么来了?”
薛愈指一指那废墟:“此时并非火事多发之时,觉得有异,分内之事,赶来看一看。”
徐顺元颔首:“侯爷尽职尽责。”
薛愈点点头,目光瞥过徐颂宁,她在父亲面前很乖巧,头微微垂着,双手交叠身前,笔直站着。
他咳一声:“我在此处久留不合适……”
徐顺元兀自说了许多,听了这句,就怕他下一句是要告辞了,朝着前院一招揽:“是我思虑不周,天色晚了,侯爷去喝盏茶吧。”说着,他向徐颂宁使了个眼色。
薛愈装没看见。
徐颂宁是真的没看见。
那火差不多全熄灭了,天黑下来,只几个人擎着火把,大的轮廓徐颂宁还能看见,微小如一个眼神儿,当真是太难为她了。
敬平侯眼皮抽了抽,后知后觉想起女儿这夜里看不清东西的毛病。
空气一时陷入死滞,薛愈向前走了两步:“侯爷请吧。”
徐顺元稍作思虑,步履匆匆跟上他,徐颂宁独自一个人站在那片废墟外:“我把她逼得太急了?”
逼急了,便就晓得害怕,开始不择手段了。
前头薛愈跟着敬平侯进了书房,后者吩咐人摆上茶水,递到他手边:“侯爷进来公务忙吗?”
薛侯爷对这些公务应酬一贯应付得来,尤其他天生一张温和眉眼,哪怕一肚子坏水,但凡这人对你春风和煦地笑一笑,也能让人信他一片赤诚。
“并不很忙,所以有时间过来看看。”顿一顿,他道:“火事牵涉甚大,上至陛下,下至黎民,徐大人还是尽早查处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外头一个交代的好。”
徐顺元点了头:“这是自然,侯爷放心。”
顿一顿,他意思着问:“适才我家大丫头跟侯爷说话,没有冒犯到侯爷吧。”
薛愈眼皮很薄,似笑非笑地往上撩起,乌沉的眼眸落在他脸上,慢条斯理道:“适才那位徐大姑娘吗?早些时候潦草见了一面,没什么印象”
顿一顿,他道:“侯爷教导出的女儿,自然是很好的。”
话说得客气周全,滴水不漏。
也不给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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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头有点疼,不好意思。
徐颂宁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爹的萎靡不振,仿佛是人到中年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前两日眼里头还有点微光,今天那点子光灭得丁点儿不剩。
也不晓得薛愈昨天跟他说了什么。
徐颂宁斟酌一二,先把火事的结果说给了他听:“宣平司昨日派了人一起来查,说是厨娘做饭时候不仔细,不慎招致火灾。”顿一顿,她补充:“不过我寝室外无端多了许多易燃的棉花,说是上头人吩咐小丫鬟出来晾,准备拿来做被子的。我身边人都说没吩咐过,或许是上传下达,过程中出了纰漏,被人误会了吧,我已经吩咐人妥善收起来了,父亲放心。”
她这话说得不算太含蓄,但语气绝对温和,虽然话里的意思就差指着她爹脑门儿说“你看看你夫人做的好事儿”,但说话时候的神色语调又让敬平侯觉得这还是自己那个温驯乖巧的长女。
他心说还是要私下里训斥一番郭氏,怎么把内宅里面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都惊动了宣平司里头那一位,差点连累到了他。
不过好在是把矛头指着大丫头,她一贯懂事儿,这样的事情约莫不会放在心上。
敬平侯心里噼里啪啦打算盘,另一头徐颂宁掂量了掂量,从袖子里头抽出账本来:“前两日父亲要我清算侯府旧账,以还清那些欠债,我便大略算了算这两年的进项和支出,又请了账房先生们帮着一道儿算了两下,觉得账务有些不对,请父亲看一看。”
徐顺元接过那账本翻看,一边翻一边数落:“哦,这事情我晓得,我把事情嘱托给你,不是要你去找人帮忙的,你没事儿便来前头请人…嘶——”
他神色一凝,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账本。
他入仕前期在户部、工部混过两年,账本上的东西比徐颂宁熟得多,这么些个小套路半点瞒不过他,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因为“水至清则无鱼”,结果今天一看这个水浑得有点过,都快没有鱼了。
“这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