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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狗 p o1 8l i ve(1 / 2)

劣质帆布鞋踏在地面,安静地迈过嘈杂的长廊,停在间病房前。

一张平静的面容映在房门的玻璃窗后,眼下的淡青已消失不见,只余下那颗清浅的小痣,映衬着双疲乏的瞳仁。

陈冬轻轻推开病房门,立在最外侧病床旁。

洁白的、纤尘不染的床单,将病床上那张面容衬得格外苍白,浅淡的嘴唇泛起层干燥的白皮,眼尾的细纹向鬓角悄无声息地蔓延,没进乌发间,化作一根根银丝。

她沉默地伸出手,将那缕散乱的发丝别在嫂子耳后。

粗粝的指腹划过面庞,却将人给吵醒了。眼皮还未掀开,就蹙着眉呻吟一声。

“嫂子,是我,陈冬。”她拿出布兜里的保温瓶,倒了杯温水递在嫂子唇边:“喝口水吧。”

嫂子迷蒙的瞳仁陡然清醒几分,话还未出口,唇角便扯出个歉疚的笑容:“耽搁你上班了。”

她眉心紧皱,身体微微颤抖,话声虚弱而无力,唇型却上扬着:“我这边不用照顾,就是阑尾炎而已,明天就能动弹了。”

陈冬只是闷着头把换洗的衣服一件件迭进橱柜里,一言不发。

刚接到嫂子电话时,陈冬就被那头干涩喑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嫂子只是轻巧地叮嘱她带个水杯到医院来。

即便再强装无事,话语里急促的喘息与细小的痛呼却落入她耳中,叫她一瞬间汗毛耸立。

仿佛又回到那个冬天,她立在病床前,置身在那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惨白世界中。

幸好,只是阑尾炎。

她垂着脑袋整理衣物,长睫微敛:“我陪着你。”

那道单薄的身形倔强地立在原地,脊骨一截截儿地凸起,紧绷着皮肉,如一根根尖锐的小刺。

嫂子只消瞧她一眼,便晓得她又犯起了牛脾气,声调登时高了几分:“陪什么!我不用人陪!”

话间,好似牵扯到伤口,喉间滚出声闷哼,喘了几口,话音又低了下去:“你帮我接送下小年,早点晚点都没事,他在幼儿园里吃,晚上给他锁家里就成。”

陈冬抿着唇,把身子转了过来:“那你怎么办。”

“我都多大人了,还用你操心吗。”嫂子陷在病床里,又苦口婆心地劝她几句:“你才刚上班几天,这个时候请假,工作不想要了?”

不管陈冬如何解释,嫂子都显得十分抗拒,生怕耽搁陈冬工作,死活不要她照顾。指定网址不迷路:p owen xue2 0c o

陈冬只好花了二百四十块,给嫂子请了三天护工。

她迈出医院大门,就瞧见聂辉等在路边。

臂膀搭在摩托车把处,窄腰修长,衣领间探出条漆黑的巨蟒,盘踞在脖颈。

幽暗的眸光懒散地落在马路对面,指尖夹着半截儿香烟,薄唇溢出丝缕薄雾,缓慢地蒸腾在精致的眉眼间。

那双狭长的眼眸望向她时,陡然弯垂出道弧度,随手掐灭香烟,漆黑的瞳仁如毒蛇般,平静而漫不经心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陈冬走到他身前,冷淡地开口:

“我要回家两三天,弟弟没人照顾。”

聂辉倾着身子,把一顶粉色头盔扣在她脑袋上,嗓音懒洋洋地:

“接来一起住。”

这顶头盔是他新买的。

与他那顶黑色的款式一样,颜色不同。

除了头盔,还有牙刷、毛巾、拖鞋……

陈冬蹙起眉,挥开他的手掌:“就两三天的事,我不会逃跑。”

巴掌抽在他腕上,啪地一声。

“上车吧,陈小姐。”聂辉不甚在意地收回手臂,长眸微弯:“幼儿园五点放学,现在已经四点五十了,你十分钟走不过去。”

这是通知,是命令,明晃晃的威胁。

他知道幼儿园的地址,也打听了放学时间,更识得小年的长相。

他坦荡荡地冲陈冬笑着,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却也叫陈冬明白,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嫂子打来电话时,聂辉安静地在旁边听着。

直到她挂了电话,才弯垂着眼眸,懒散道:“我送你。”

陈冬根本不想、也不愿意同他一起。

他就骑着摩托慢悠悠落在身后,直跟到医院门口,守在这里半个钟头。

这就是聂辉。

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看重过程、不计较得失,只是拼了命地,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像个疯子,像条疯狗。

她今日若是不同聂辉一道回去,明日他就能把俩人一齐绑回家里。

小年才不过四岁,至今还在与嫂子同睡。

嫂子虽然说叫陈冬把小年锁在屋里,陈冬却不能放心。

最终,她咬牙切齿地跨上车座,视线恨恨地瞪着聂辉的背脊,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

摩托飞驰过街道,卡着点停在幼儿园门口。

陈冬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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