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染红了山涧。
静谧的迭山合院,漏风的木墙,萧瑟的病榻。
像是一片注定走向灭亡的残迹,像是画本里诡谲的情爱纠缠。
荒无烟痕的小院,清冷似妖的漂亮女人,卧病不起的落寞男人。
而这个男人,还不要脸地喊她“老婆”。
“谁是你老婆!”
姜泠嫌得就要撤回手,免得被他染了病气。
可他病得太厉害了,难受得五官都揪在一起,把她温温凉凉的小手当成唯一的慰藉,她一撤走,他就烧得更深。
“老婆……老婆……”
他躲在单薄的被子里,高大精壮的身躯再无往日半分轩昂,眼睛也没了神采,只剩下受伤的忧愁乞求。
越是强大的生物,越展露出脆弱的时候,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姜泠看着他的眼睛,本想说出口的话语噎在喉咙里,来回打转。
“……你认错人了。”
她闷闷地道了一句,重新去试他额间的温度。
他很温顺地点点头,似乎听进去了她的澄清。
但是在触碰到她的薄肤时,他还是把她当成了老婆,安宁地合上眼,蹭蹭她的手心,像是在跟她撒娇。
见他这副没有意识的依赖样,姜泠咽下胸口闷气,没心思再跟他辩驳。
争辩什么呢,他烧得脑子都糊涂了,她再跟他争,说明她脑子也糊涂了。
“好好躺着,我给你叫医生。”
“你不准说我是医生!我是骨科的,不会治发烧。”
她正要拨急救电话,他又躲在被窝里露出一个伤心的眼神。
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希望落空以后,微凉的空气顺着他暗淡的双眼滑落,像伤心地要掉眼泪一样。
“诶…!诶你别……!”
姜泠手足无措的要去拉他,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又开始自怨自艾。
“我老婆不要我了……“
“我是个坏人,我不配活着,我该死掉的。“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自己打自己。
发烧的身躯哪经得住这么折腾,他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地就要晕倒。
这一巴掌,声音响亮得吓人,
回荡在荒芜的迭山合院里,宛若致人肺腑的钟鸣。
是闹剧,是幻术,是舞台上的皮影戏。
是魔鬼迷失在人间,是天使露出巫妖的真身。
一瞬间,巫妖想起了某位凡人脸上的伤口。
昨天,她才救过的那位凡人。
她的眸中闪过恻隐之色,急忙拉住眼前人。
“……你本来就丑。”
“再把脸打坏了,我就不要你了。”
巫妖游走在人间地狱边界,清冷惯了,孤艳惯了,不懂怎么安慰,只能软下语气笨拙。
他愣住,再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又欢喜又难看的笑。
“我,我不打了。”
“你肯搭理我就好…看,我的病都好了……”
他重新牵起她的手放在额头上,真诚得眼睛冒星。
姜泠默默望着他,分不出话中真假。
唯有一片滚烫依旧。
唉,他是烧傻了吧。
夕阳落下。
她去房间外面打了一盆冷水,用毛巾帮他擦拭降温。
他方才闹得厉害,现在没劲了,倒是肯躺在床上任她摆布。
他身上的睡衣材质很好,棉丝麻混纺的衣料,比丝绸更舒服昂贵,一点也不会打皱。
她解开他的衣服,拭过大片起伏的肌肉轮廓,光裸发烫的皮肤,不禁省得何为“男色误人”。
他病了这么久,身材依旧是最好的。
即便手臂打着石膏,脸上贴着药膏,他也像坠落凡间的魔神。
放在人群里,众心捧月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还想得到我的救赎呢?”
巫妖侍弄着半昏迷的他,轻轻感叹道。
她疑惑不解,眸中悲悯,纳罕摇头。
她是孤清料峭的冷春雪,随时都要入歧途化泯灭。
可是此刻,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勾出了她妖媚的那一面。
为了擦拭他的身体,她脱下了他的裤子。
明明是很纯洁的医护操作。
但,他的阴茎,非常热烈地对她的抚摸进行了反应。
勃起,硬立。
昂扬的狰狞,是他内心深处对她的汹妄。
极尽坦诚,极尽赤裸。
病榻上,一切似乎都乱了套。
他发着烧,人也不清醒,动作更是没个正经。
突如其来的缠绵,荤心作乱的情戏。
“老婆……”
他搂着她,低沉嗓音一声声地唤,炙热急躁。
“鸡巴胀,想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