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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1 / 2)

费东生垂眸望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背,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忍住,道:母亲,我身为禁卫武官,本就负责一部分京畿防务,值此佳节,柳岸桥却凭空出现一匹疯马,险些让无辜百姓在马蹄下殒命,就算最后没有酿成恶果,陛下也不能将此事轻轻揭过,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站在旁边的费盈君低垂着脑袋,似在思索什么,过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大哥,无论如何你都是陛下的心腹,他不可能把你当成弃子舍弃,之所以革除职务,不过是给旁人一个交代罢了,你且在府中安生歇息几日,过不了多久,便能官复原职。

费东生深深看了费盈君一眼,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个妹妹倒是胸有成竹,以前他真是走了眼,错把狡诈豺狼当成毫无威胁的羔羊。

若是无法官复原职呢?费东生淡淡发问。

费盈君眉头微拧,语气中透出一丝抵触,不可能的,你莫要杞人忧天。

费东生可有可无的颔首,不再争辩。

这天夜里,镇国公府的主子们一夜未眠,转眼就到了第二日,一家人齐聚在饭桌前,眼眶下青黑一片,还没等动筷,外面突然传来奴才的通报声,说宫里来人了。

镇国公夫人郑氏与费盈君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院内,与面白无须笑意盈盈的总管太监打了个照面。

总管太监颔首致意,目光越过二人,落在费东生身上,颇为客气地道:费统领,陛下特地让我给您带个话儿,他说只要您查清柳岸桥惊马的真相,将罪魁祸首送进大牢,即可官复原职。

闻言,镇国公夫妇喜不自胜,眼底划过狂喜,而费盈君则好似受了天大的打击,摇摇欲坠,险些没摔倒在地。

盈君,你可是身体不舒服了?镇国公没想到小女儿会当着宫人的面失仪,随口给她编了个理由。

费盈君低低应了一声,贴身丫鬟忙不迭将人扶进隔壁房间,郑氏担忧女儿的身体,也跟了过去,怎料甫一阖上门板,费盈君苍白的面色便恢复如常,完全不像害病的模样。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费盈君到底是郑氏怀胎十月生下的一块肉,郑氏怎会不了解女儿的性情?自幼时起,盈君浑身颤抖只有两个原因,一为风寒,二为惊惧。

既然她没生病,那么必定是后一种可能。

可好端端地呆在国公府,有什么能让她恐惧?总不能是前来通传陛下口谕的太监吧?

忽然,郑氏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费盈君,哑声问:盈君,你老实交代,柳岸桥惊马一事,难道与你有关?

费盈君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但对上母亲了然的目光,她犹豫片刻,选择了隐瞒部分实情。

先前琼枝郡主被陛下送进沈既白家中, 侍卫们严加看管,不得出入半步, 我担心她心里委屈,前往沈家探望,岂料郡主好似魔怔了, 认为桑宁是害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不愿让桑宁飞上枝头,入宫侍奉陛下,便设计了柳岸桥惊马一事,打算让沈既白借着英雄救美的契机,成功与桑宁完婚。

你们好大的胆子, 要是那匹疯马失控,妨害旁人性命,镇国公府也护不住你!

郑氏在意的并非普通百姓的死活,而是担忧费盈君遭受牵连,落得无法挽回的下场。

这一点倒不妨事,疯马腹腔内装满了烧红的烙铁,疼痛无比, 能让这畜生疯狂奔跑, 但血肉模糊的胃囊却坚持不了多久,很快便会因脏器碎裂而亡,我们都算计好了, 事情绝不会闹大。费盈君亲亲热热挽住郑氏的胳膊,语调软糯的撒着娇。

郑氏向来拿这个女儿没办法, 伸手狠狠戳着她的额头,板着脸道:就算你想帮琼枝郡主,也不能让自己沾了一身腥,眼下你大哥被陛下贬为白身,必须得查明真相才能官复原职,但若是真将惊马一事查得水落石出,你指不定会被判处流刑,这可如何是好?

费盈君唇瓣没有半点血色,浑身紧绷,不是因为带累养兄生出了负罪感,而是太过恐惧所致。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眸骤然亮了一瞬,十分亢奋地道:母亲,镇国公府辛辛苦苦把大哥养大,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而女儿是公府唯一的姑娘,您舍得把我交出去,给大哥换取官职吗?再者说来,或许大哥早已失了圣心,只不过陛下以往未找到由头处置他,才借此机会一并发作,否则仅因着小小惊马,便责罚了禁卫武官,怎么看都说不过去。

郑氏也觉得费盈君的话有些道理,若陛下真在意与养子的袍泽之情,就不会用上此等雷霆手段,她这个养子向来刚直,不懂变通,估摸着不知何处忤逆了陛下,方会如此。

你也是!琼枝郡主恨毒了桑宁,与你有何关系?为何非要掺和进去?因为相助好友承受牢狱之灾,看似仗义,实际上却蠢到了极点!

费盈君轻声讨饶,保证自己日后绝不再犯,她趴伏在郑氏怀里,神情不复方才的乖巧,反而一派冷漠。

她之所以出手相助,自然不是为了劳什子姐妹情,而是想除去桑宁这个眼中钉。

新帝登位不久,后宫冷情,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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