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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2 / 8)

“你们怎么会想到这里是谋杀而非自杀呢?”我问鲁瑟尔。他一边讲话,一边将已经冲洗放大的照片拿给我看。

“大夫说的。”我们全都望向法医,那个矮个子,比拉克洛斯还要矮。

韦农大夫抬起他的细胳臂。

“这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卢卡斯先生!我们刚把他从钩子上取下来,我就看出来了。根本没疑问。当基尔伍德被挂上钩子时,他已经死了。”

“大夫认为,”拉克洛斯说“基尔伍德是在睡觉时被尼龙绳勒死的。”

“勒死的,乖乖,勒死的。”矮个子医生说。

“原来他是被勒死的。”

“这谁能知道?”韦农又举起细胳膊。他在浴室里来回走动,手里端着咖啡杯。浴室很大,我们全都站在里面。他喝上一小口。“我告诉您吧,在进行尸体解剖之前我对死因什么也不能讲。看上去,基尔伍德像是被勒死的。”

“那好吧。”我说。

“但是这屁用也没有。我得剖开尸体。您看,乖乖,也可能是假装被勒死的。也许基尔伍德是被毒死的。或死于心肌梗塞。或因为被勒住咽喉吓死的。”

“那好吧,可总得有个人把他挂上这根钩子呀。”

“当然,乖乖,当然了。”韦农拦住那位拎着咖啡壶来回走的警察“我还要一杯。非常感谢。啊,真舒服。如果他真是被勒死的,他在尸体解剖时会显示出窒息的症状。我对您讲,这种事是最令人不舒服的,因为你事实上没有任何依据。在勒死时颈静脉和颈动脉堵塞,脊椎动脉却畅通。结果是脸上出现淤血,膨胀,发紫,等等。”

“那脸是发紫,胀鼓鼓的。”我说。

“它先前就是这样的!因为酗酒。基尔伍德酗酒,这我们全知道。它不像一个被勒死者那样紫那样肿胀。”

“这么说他不是被勒死的?”我问。

“谁这么讲了?”矮个子医生低声笑起来“也许这张脸是因为酗酒而发紫发肿的。当凶手将基尔伍德拖进浴室并吊起来时,他一定放松了尼龙绳。这样情况就完全变了,勒住喉咙引起的肿胀和紫斑会因此消失。”

“真见鬼,”美国领事馆的那个人说“这简直是捉弄人。”

“既然凶手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他为什么还要伪造出上吊的假象呢?”我问。

“他以为他做得不是天衣无缝。他认为他这么做才没有破绽。他确实想得很周到,但还是有漏洞。他没有医学知识——我对您说过,这是最棘手的领域之一。”

“但您还是肯定,基尔伍德不是自杀的。”

“完全肯定!”

“但是,为什么要杀死基尔伍德呢?在这份招供之后可没有理由这样做啊!”我说。

“谁知道这份招供呢?”韦农胜利地掉头望“呃,啊!不管是谁藏在这屋里——我可以推断,是一个男人谋杀了基尔伍德,嘿嘿嘿——他肯定不知道。”韦农沾沾自喜“如果基尔伍德真是被勒死的,我解剖尸体必然会在结膜和头皮里发现出血,而且是大出血。当然也可能根本没出血。”

“这个人让我发疯。”财政部的那个人低声对我讲,用一块手帕擦擦脸。

“怎么会根本没出血?”拉克洛斯问,淡淡地微笑着,一脸狡黠。

“这取决于——还有咖啡吗?有?好极了。请再来一杯。这取决于勒杀工具,也就是那根绳子,是不是抽紧了或中间又松开了。多谢咖啡,乖乖。”

“这就是说,”我说“如果绳子抽紧了,那么,您就会找到特别多的血。”

“完全相反!如果绳子抽紧了,非常紧而且突然,我就根本找不到出血。”

美国领事馆的那个人发出声音:“噢!”

“这位先生怎么了?”

“流鼻涕。”鲁瑟尔说“为什么根本不出血?”

“因为那时候所有的血管都突然闭合,血上不去。这可是一目了然的,小家伙,对不对?”

“一目了然。”鲁瑟尔说“请您原谅,大夫。”

“但也有可能绳子被猛一下抽紧了!凶手也不是在床上勒死基尔伍德的——如果是勒死的话——而是在浴室里。看看那浴缸旁的呕吐痕迹吧。我们在床上找不到。这样,死亡就是在浴室里发生的。这凶手想得可够聪明的,但还是聪明不到家。”韦农喝咖啡,然后来回走动,继续讲解“也可能是喉结受损。”

“啊哈。”我说。

“但也不一定!一件刺激物,这是勒杀,正如所说过的。如果是勒杀的话,我承认,有一些证据说明了此事。我在喉结下发现了一个明显的勒痕。它是平面延伸,颈部很明显。我在尸体解剖时也能在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里发现骨折。”

“好,好!”拉克洛斯嘲讽地幸灾乐祸道。

“但是我不必。在大多数情况下发现不了这种骨折。”

“这家伙真让我受不了。”美国领事馆那个人说。韦农冲他像孩子似的微笑。

“请您现在忘记死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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