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问。”金石站在走廊中央,不躲不让,“这样,我明早跟大爷说,您有事找他。”
杜宜安紧紧攥着拳头,绕过他往前走,金石道:“如果你再往前,还请体谅我也有难处。”
金石从来没伤过他,最多绑结实点。
杜宜安知道这不是给的他面子,而是因为他是杜庭政的弟弟。
“你如果要抓我,”杜宜安说,“我就大声喊,直到把大哥喊出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金石抓人为了避免无畏的口舌,第一步就是捂住嘴。
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没等金石继续说什么,耳麦里侧的灯微微闪烁了一下。
金石顿了顿:“我在的。”
他扶着耳麦轻声解释道:“是宜安少爷,他想…见一见您。”
深夜的走廊寂静无声,就连管家和保洁这个时间也不会上来触杜庭政的霉头。
金石和几个保镖分散在二楼,脚底穿的都是轻便的鞋,避免发出过重的脚步声。
即便他们可以压低交谈的声音,最终还是惊动了杜庭政。
几分钟后,房门被一只修长的带着扳指的手推开。
杜庭政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衣出现在门边,腰间细带散着,虚虚勾连起来,作用接近于无。
杜庭政在冷光灯下略显苍白的皮肤似乎被冰冻过一样,抬眼间都是冷酷无情的意味。
杜宜安不由后退一步,微微低下了头。
杜庭政看着他头顶,半晌道:“说。”
打开的房门就在旁边,微微偏头就能看清里面详情。
金石无声地站在一侧,眼睛都没有歪一下。
杜宜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喊了一声:“大哥。”
他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他身后看,却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杜庭政脸色愈发暗沉。
杜宜安豁然回神,匆忙间低下头,缓了缓才能说出来话:“我想问问,蒋教授的事。”
“你为了他,”杜庭政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钟,“这个时间,来敲我的门。”
杜宜安不受控制地吞咽口水,即便如此,那喉咙仍然拥堵不堪。
走廊里的灯条嵌入边缘,均匀照亮着每一寸地板,那颜色昏暗极了。
夜毕竟已经很深了。
杜宜安吞下口水,壮着胆子,带着一点乞求道:“大哥,这件事都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去找他,你惩罚我好不好?放过他吧,他只是帮我补过课,人很好,是无辜的。”
杜庭政脸色浮现一丝不耐,他盯着他,仿佛将他看穿,一开口声音像含着冰:“金石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你再跟他联系。”
杜宜安跟他面对面共处一片灯光下,但好像他们之间仍旧隔着厚重一层门板,他丝毫看不透他的想法。
杜庭政却好似已经把全部耐心消耗殆尽,朝着金石摆了一下手。
金石立刻上前,低声道:“得罪了。”然后扣住了杜宜安的胳膊,将他压着往外推。
杜宜安挣扎一下,金石却抓得更紧。
“我想问问大哥,”杜宜安朝着杜庭政的方向喊,“是不是每发现一个和我关系好的人,就一定不行?”
他从小到大不被允许谈恋爱,甚至要好的朋友也不被允许。
他眼眶红了,坚持着没掉眼泪,质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我大哥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庭政抬一下手,金石停下脚步,压着杜宜安站在原地。
杜庭政缓步走过来,衣角飘摇,哪怕真丝轻盈,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伸手卡住杜宜安的下巴,向上抬起来。
那手指像铁钳一般,杜宜安挣脱不得。
“从血缘上的确是。”杜庭政说。
他的血是冷的,心肠也是硬的:“杜鸿臣不娶朱家的姑娘,你就去娶。”
杜宜安看着他,眼眶通红。
杜庭政无视他的表情,漠然道:“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敢做出逃婚或者跟别人私定终身的事情来。”
杜宜安闭上眼睛,片刻后深吸一口气睁开死死盯着他,质问道:“是因为我们没有同一个母亲吗?”
他侧脸绷紧,因为竭力克制,脖子上初现青筋:“不许我交朋友,不许自由恋爱,日常交际也被限制,把我当成联姻的工具,不允许意外和反抗,都是因为我们没有共同的母亲,是不是?”
“惩罚人的手段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折辱人的方式?”
“你为什么非要折磨他,我同学那么多,朋友也有几个,你为什么不换一个,为什么偏偏是他——”
第一次惩戒
卡住下颌骨的手指蓦地收紧,堵住了杜宜安质问的声音。
杜宜安想伸手去拉他的手,两条手臂都被金石扣在身后,一动都不能动。
窒息感逐渐强烈,杜宜安发出艰难的哼声,被迫撑开的眼球中涨满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