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下了高速,天也快黑了,乐恩这一天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少次,梦里脸上好像爬了个虫子,吓得她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醒来发现是林端戳自己的脸,叫她醒醒。
难怪脸不疼,她是扇在林端手上了。
很尴尬的晃晃脑袋,林端没有立刻下车,她刚睡醒,外面那么冷,乐恩贸然下车会感冒。
“我睡了多久了?”
“好几个小时,清醒了?”
乐恩点头,两个人下了车,林端找到住处,随后拉着乐恩找吃的。
她不听话,非要指着路边摊,林端不许,拗不过她,两个人石头剪刀布,乐恩赢了就能吃。
他连输三局,乐恩美美抱着纸袋,里面的食物颜色发红,光是看就知道零天然,纯添加,乐恩欢欢喜喜吃着,还把袋子举到他面前,问他吃不吃。
“我不吃,你吃吧。”
乐恩立马缩回手臂,刺鼻的味道熏得林端出了口水,他也不好意思跟乐恩要,去买当然也不可能,乐恩看见了会笑死。
他与自己僵持,乐恩走在前头,林端与她空着半米距离,一步步跟着他。
前些日子她还跟在自己身后,他带她去地下室看刑讯,原以为乐恩会吓哭——事实上她的确害怕了,但是乐恩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有。
乐恩吃完纸袋里的食物,到处找垃圾桶,夜市那么大,垃圾桶总不会放在路中间,乐恩走得脚底发疼,到了夜市尽头,找到两个垃圾桶。
她拉着他在玻璃墙对面站定,林端比她高许多,乐恩的手从脑袋平移,来到他的肩膀上。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嗯?我?吃组织食堂,”他没撒谎,一本正经。
乐恩跳起来,手指戳着他的脸颊,“你是不是经常去云姨那里喝激素?”
林端心中好笑,“喝激素?那东西不能喝。”
乐恩抓着他的胳膊往下抻,想让林端屈膝降低高度,他不动作,直挺挺面对着玻璃墙。
她失了办法,拿出手机对着玻璃墙就要拍,林端忽然从身后将她抱起,她下意识缩着腿,他更像抱了个球。
两个人被定格在玻璃上,夜晚灯光闪烁,影子色彩缤纷。
他始终跟在乐恩身后,看她不断旋转的影子,时而粉色,时而金黄。
“你怎么总是在我后面跟着,怎么不跟我一起,”乐恩这次不抓他手了。
他笑,“在你一步之外,更容易保护你。”
她不喜欢这样的话,通过了考核,还需要保护吗。
江边的木头长椅不算凉,乐恩一屁股坐下来,林端也在她身边坐,江上一层薄薄的冰,在远处高塔的灯光下鲜艳起来。
乐恩有点不想回组织里了,连房间也不想回了,外面的冷风吹了两三个小时,十点多终于被林端拽回去。
前台不知是谁喊了句什么,乐恩想看热闹,奈何脖子不够长,只得一路被他抓回来,扔进温暖里。
他没在房间里停留,“我出去换车,很快回来,你困了就先睡觉,枪什么的都在包里。”
乐恩抓着他袖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很快是多久?”
他说不清,也不想骗乐恩,又说了一次“很快”,匆匆离开。
乐恩趴在玻璃边,怎么也找不到林端的身影,硬生生等了快十分钟,她意识到十分钟还没出酒店门的,应该是老龟吧。
等待手续过程里,林端在椅子上坐着,给乐恩发了条消息,直到自己离开这条消息还没读,他猜乐恩大概是睡着了。
一个人捅了捅他肩膀,“换车的?手续在楼上。”
林端走上楼梯,二楼基本都是透明玻璃墙,带着一半磨砂,林端根据他们所说来到最顶头的那一间。
房间没人。
周围发出极细微的电流声,林端几乎是瞬间拔出枪,打碎玻璃。
碎片爆破满地,林端顺势翻滚到桌旁找掩护,一脚踢开椅子,踢向房间门口。
他不管身边有没有什么人,立刻用枪打碎所有玻璃,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奇怪的是二楼几乎没有什么人。
就连刚才飞来的子弹,也找不到射出者,玻璃碎了,跑上来几个人,林端从口袋里掏出卡塞进他们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在他们额头上点了点。
他们立刻会意,捏着卡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他慢慢往前走,脚步没有声音,地面落下了几颗子弹,林端捡起来放进口袋里。
刚才那个叫他来二楼的人很年轻,绝对不会比他的年纪大。
林端没走楼梯,直接从二人栏杆翻了下去,现在是晚上,换车的人不多,不过楼底的几个人还是呆住了,眼神僵直。
很奇怪,把他骗到二楼,放了几枪人就跑了?
“林端哪位?”
他上前去,接过手续和钥匙。
回路,林端在街上不断转悠,几乎绕着城区转了一圈,确认身后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