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跟着帮腔:“族长,小族长,可千万别拒绝我小姑子啊,你们不收礼,我怕她躲起来偷偷哭。”
围观的族人们哈哈大笑,魏芳不好意思,红了脸。
木怀玉收下礼物,笑着道:“你费心了,以后别送了,咱们山上什么都不缺。”
木玄玑送她一句话:“这两年别结婚,等等。”
“小族长您放心,我肯定听您的。”在魏芳心里小族长说的话就跟圣旨一样。
木怀玉坐下跟族人们拉家常,木玄玑跟着奶奶静静打量这些人的面相。
“族长,您叫我们囤粮食,我们家偷偷存了不少。”
“我们家也是。”
“唉,大队开食堂,我们每周给食堂送一次粮食,这才搞一个多月搞出了不少矛盾。”
“可不是,每天就那么多粮食,前面的人多吃多占,尽捞干的吃,后面排队的人只能喝汤,哪能不吵架。”
“我看呐,这个食堂早晚搞不下去。”
“粮食不是全都送到食堂统一安排嘛?你们怎么一周送一次粮食?”
问话的人不是长宁公社的人,而是其他公社过来的族人,他们那边秋粮干脆就没分,直接拉到食堂去了,粮食都没能沾手。他们为了囤粮食,都是暗中找关系去买的高价粮。
都是办食堂,各个公社的政策有些不同,大伙儿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个食堂开不长久。
“长年哥夫妻俩怎么没回来?”
林长年没改名字前叫木长年,是木怀玉的侄子,木婉的堂哥,木玄玑要喊人堂伯。当年他爸妈参军去世后,被木怀玉带到家里和木婉一起养大。
林长年会读书,是木家人如今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市里教育局的上班,后来又娶了个市里的媳妇儿。
木怀玉早就收到信了:“长年的媳妇儿怀孕了,刚三个月,我叫他过年都别回来了,在家好好照顾他媳妇儿,等孩子生了明年过年再回来。”
“好事儿呀,长年和张静比木婉和江川还早一年结婚,福宝都两岁了,他们夫妻俩总算要生孩子了。”
“张静要照顾,长年工作也忙着呢,说是下周要被派到北京学习一个月,年前才能回来。”
林长年这个堂伯,福宝也只见过三次,一次是她满月那天,一次是前年过年和去年过年,确实忙得很。
不过这个堂伯人还是很不错,家里人过生日他人虽然不能回来,礼却是每次都送到。都是实用的好东西,一看就是用心挑的。
男人们都去抓猪去了,小孩儿都跟去看热闹,一群大男人干活很利索,还不到中午十二点就抬桌子搬板凳,嚷嚷着开席了。
木玄玑被奶奶抱着跟族老们坐一桌,好吃的东西都往她碗里放,小肚子吃得饱饱的,木玄玑忍不住摸摸圆鼓鼓的肚子。
木怀玉一下笑了:“乖乖,刚吃了饭别摸肚子。下地去跟晓晓他们玩儿会儿,消消食。”
木玄玑脸色一红,挣扎着从凳子上下去,躲开奶奶的目光走了两步,努力吸气,再摸摸肚子,嗯,肉嘟嘟的,真好摸。
族人们回来了,又秋收完腾出手来有的是时间,不仅猪圈里的大肥猪遭殃了,后山上的野鸡野兔子也没拉下,男人们带着孩子齐上阵,收获颇丰。
女人们背着背篓去山里捡板栗,挖山药,找药材,木玄玑家的饭桌上每天都有山药相关的菜。山药野鸡汤,木耳清炒山药,兔肉红烧山药,口味也是每天换。
沉浸在收获的快乐中,储存粮食的柜子被塞得满满的,大伙儿都把可能出现天灾的事情丢在脑后,族人们下山回家时还说等明年夏收后大家伙儿一起回族里,庆祝小族长三岁生日。
可惜事不遂人愿,新年过后踏入五九年,立春后一直都未下雨,等着春雨后下种子的农人们发起了愁。
没有雨水,只能从青苍河里抽水灌溉。上游的大队大量用水,下游用水量更大,眨眼间青苍河的水位往下降低了一米多,再降下去只怕青苍河上都不能过船了。
水位下降得太快,一直指着青苍河用水的县城出现了用水难,特别是家里没有水井只能指望着自来水的家属院住户,为了抢水,吵架打架的天天有。
青苍河没有断流,但是水位下降了,以前从青苍河引水就行,现在自来水厂那边必须抽水。
自来水厂忙活不过来,就限制县城居民用水量,每天早晚只有四个小时供水,家里的水桶水盆接满,一家人吃喝够了,洗漱就有些难。
木昭和郭红夫妻俩下班去郭家接女儿回家,一进家属院大门就碰到郭妈和邻居吵架,原因是邻居觉得郭妈家比他们家用水用得多。
“不是咱们家属院的人还用咱们家属院的水,要不要脸呀!”
郭红拉着女儿进门:“别理她,那心眼儿小得跟针尖一样,再说了,我自家的水想怎么用怎么用。”
郭红心头有数,这都不是指桑骂槐,这是明着骂他们家晓晓用了家属院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