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木怀玉要送朋友去县城,魏海把这事儿揽过去:“从咱们镇去县里路不好走,又远,还是坐船去吧。在家住一晚上,明天上午会计要去县里一趟,你们一块儿走。”
“那行,那就谢谢了。”
魏海不好意思地挠头:“嘿,族长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年轻人先回族里,木怀玉送胥家三口去县里坐火车。
胥卫平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坐船进来的,回去也要坐船回去。山峡里面穿行,胥卫平观察到水位比一周前下降了一个巴掌的高度。
撑船的大爷说:“咱们公社的水稻马上就要收割了,田里早就不需要水了。水位下降主要是下游放水放得多。”
“咱们大队有个闺女嫁到云南,写信回来说云南那边缺水得厉害。眼下秋收完,这一年好歹糊弄过去,不知道明年是个什么光景。”
“要我说,还是咱们这儿好,青苍河的水呀,从山里面流出来,不说别的山,就云霄山上的溪流都有好几条,从古至今就没有缺过水。”
“风水宝地呀!”
说起缺水胥卫平想起一件事:“今年东北那边也干旱,听说减产有点严重。”
木怀玉住在山上不知道这些事,不过不管知不知道,他们木家寨每年都囤新粮换旧粮,就算出现干旱对他们木家寨影响也不大。
杜蔻好奇,木家寨怎么囤粮食的?
木家寨的土地拢共也就那么些,现如今木家寨的土地养活木家寨一百多人问题应该不大,以前族人那么多,那一点土地是怎么养活整个家族的人?
木怀玉笑了笑,那是他们木家的秘密,不能说。
中午时分一行人到了县里码头,胥卫平先去火车站买了票,中午在县里人民饭店简单吃了一顿,等到傍晚时分,木怀玉送他们一家三口上车。
“怀玉,过几年等我回上海,你带着福宝来家里住一段时间。”杜蔻依依不舍。
“嗯,走吧,一路顺风。”
木怀玉目送火车哐当哐当地驶向远方,转身出火车站,去庆丰县人民医院背后的草药街。
以前庆丰县的采药人交易药材都是在这条街上,明清时代,最兴盛的时候草药街两边开着三四十家买卖草药的铺子,有名的中医铺子也有五六家。
现如今,中医铺子都关门了,草药街上只有一家国营的中药材收购点,其他门市都关着,后面都是住家户。
木家在草药街有两个大院子,住着好几户人家。
“族长来了!”
“族长快坐,我去给您倒茶!”
木怀玉一进门,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女人忙迎出来,木怀玉笑问:“木昭还没下班?”
木昭算是木怀玉的子侄辈,这一代里木昭的医术最好,家里的青山堂关门了,木昭被请到县人民医院当大夫,前年院长退休,副院长转正成院长,木昭这个医术精湛的年轻医生被提拔成副院长,主管中医。
郭红利落地端来热水壶给族长倒水,笑着道:“他呀,闲不住,每天下班后都会整理他的病案,说是要写个什么书,不用管他,等到晚饭做好了,去叫他一声他就回来了。”
郭红家是庆丰县的人,读书不错,靠自己考上了县人民医院的护士,后来和木昭相知相恋,结婚六年,两人有个女儿木晓,今年已经四岁了。
“晓晓不在家?”
“我和木昭上班没空,平时都在我爸妈那儿养着,周末才接回来。我和木昭准备明年秋天把她送到街尾的育红班读书,早上送去下午去接,这样也方便些。”
木怀玉点点头:“你们现在只有晓晓一个孩子,可要好好培养。”
郭红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可不是么,族长说得太对了。”
要说她夫家呀,郭红最尊敬最喜欢的就是木家这些当家作主的女人们了。有她们做主,在木家生了女儿也不怕人说闲话,腰杆子硬着呢。
木家人只要下山脱离木家都会改姓为林,木昭的情况特殊,加上他又是木家这一代的医术继承人,木昭的没有改姓,郭红也不希望他改。比起姓林,郭红更喜欢她女儿姓木,以后长大了也能得到木家姑奶奶们的庇护。
郭红刚把晚饭做好,木昭就回来了。
木昭一开门看到族长在,笑道:“我刚才回来的路上还在想,都这个月份了,族长怎么还没叫我回去。”
每年木家寨的都会组织队伍从山上出发,穿山越岭,跨越山脉进一趟藏区,用茶叶、药丸、粮食换他们的药材。
特别是近两年,木玄玑出生后常年喝的补药,有三味温补身体的药材都来自藏区,木家寨的人对于进藏就更上心了。
族里决定这几日就要准备出发:“你看看你的时间安排不安排得过来,要是请假不方便,你没空换个人去也行。”
“别呀族长,我想去,我答应了安东大夫,今年秋天要去草原见他。”
安东大夫是个藏医,非常擅长治心肺方便的疾病,木昭从小学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