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去,安静等他的答复。
他总是有?诸多规矩和顾虑,给?答复一向?很慢。
同上次一般,又是许久的沉默,马儿已悠悠行过两?坊之地,才?听头顶落下一句话,平淡地像块儿司空见惯的石头。
“元安在养伤,不要总去叨扰他。”
不知是否错觉,段简璧听来,“总”字尤其沉重。
她哪有?总去叨扰,这也才?是第二次而已。
“何事请教他?”过了一会儿,头顶又落下一句话。
段简璧没?有?回?答,只是说:“王爷若不介意,我去看裴将军也可,不劳他奔波。”
头顶的呼吸似猝然重了几分,继而又陷入无尽沉默。
将到府门口,还没?有?得到晋王答复,段简璧问?:“王爷想好?了么,是裴将军来前厅,还是我去看裴将军?”
“你……”就那么想见他!
一个字出口,贺长霆才?觉自己不该说这话。他可以说不合规矩,叫他们少见面,但管不到她想见谁,她和裴宣迟早要做夫妻,三天两?头想见面是人之常情。
他好?像不应该推三阻四,不应该不甘不愿,从他许下承诺那一刻起?,他这个夫君就是徒有?虚名?了。
她见裴宣,真的不合规矩么?他就是晋王府的规矩。
他明明可以果断答允的,明明可以让她欢心展颜,可他为什?么犹豫?
他也不明白,他在迟疑什?么,抗拒什?么。
“我会叫元安,到前厅来。”让王妃三天两?头去别院看望一个男人,总归不妥。
回?到府中,段简璧径直往前厅去等裴宣,贺长霆交待赵七去请人,也去了前厅等待。
段简璧没?想到晋王会跟过来。他莫不是打算旁听她和裴宣谈话?
“王爷,您在这里,做什?么?”段简璧试探地看着?他。
贺长霆端坐在厅堂上正面向?南的主位,正了正衣襟,看向?段简璧:“人是我请的,我不该在这里等么?”
这话虽没?错,可他真在这里等,段简璧和裴宣还怎么说话?
段简璧面露不悦,却也没?说话。
贺长霆自是瞧见她这副神色,心里也不痛快。
他不过在这里起?个掩人耳目的作用,待裴宣过来,他自会回?避,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赶他走,他在这里就如此碍眼么?
“怎么,王妃要请教元安的事,我不能听?”贺长霆故意言语相激,倒要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段简璧横波斜打过去,瞪他一眼,不动声色收回?目光,道:“我若说不能,王爷就不听了么?”
又是那副被他压迫得敢怒不敢言的语气。
贺长霆看着?她,她却没?有?看过来,面朝外面,翘首等着?裴宣,只留给?他一张含嗔带怒的侧脸,不过少顷,那嗔怒也消失不见,只剩了百无聊赖的淡漠。
她不愿和他单独待在一起?,哪怕无聊也不愿和他多说几句话。
细想近来诸般,自她知道他许诺成全裴宣后,她与他的话就很少了,几乎也不再?找他办事,每次来都是请他允准她出府,或者准她去见裴宣,再?无其他请求。
她已经?接受了他的承诺,愿意等待着?时机,和裴宣双宿双飞了么?
这结果不正是他希望的么?
贺长霆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就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吧,她真正接受了裴宣,将来离府时才?不会痛苦。
“王爷,裴元安到了。”赵七在厅外禀,抬头见王妃也在,又回?头看一眼裴宣,眼神警告他规矩些,不要乱瞥。
“嗯,你去吧,守好?了,别叫人过来。”贺长霆吩咐罢,起?身至厅门口,见赵七走远,也欲抬步离开。
裴宣知晋王意图,心中过意不去,唤道:“王爷……”他知道这样做不妥,可是阿璧既找他,大概也有?正事,他不能不管,他也很两?相为难。
贺长霆看看裴宣,面色温和,并不在乎模样,说道:“事情说完了,早些回?去养伤。”
贺长霆步出前厅,又听身后女郎递来一句话,带着?误会他的歉意。
“王爷,多谢。”
他大概也就只能在这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事情上,得她几分温柔感恩了。
晋王出去后?,离得很远,裴宣没有关前厅的门,就这样?大大敞开着。
“王妃娘娘,以后?若无紧要事……”还是不要如此频繁地见?面。
后?半截话,裴宣在对上那双干净的眼眸时,便咽了回去。他想,阿璧找他一定有紧要事,他不该对她说这些话。
段简璧自也听出他话音,低声说:“我明白的,我确实有事。”
“坐下说吧。”
段简璧坐在?正堂面南的主位,裴宣坐在?西?侧面东的客位,两人中间?还隔了一个位子。
段简璧先说了从赵七处听来的话,又问:“晋王殿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