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旧将虽降而复叛,终究也只?有洛阳一座孤城,不比之前拥城数座,难以攻克。儿臣之前没动那些前朝旧将,并非有意作此祥和假象欺骗父皇,只?是想收拢他们共同进击河北,待时机成熟,再?行打算。”
贺长霆做下这?些部署时,自然也虑过最坏的结果,洛阳降将看似仍旧手握大权,风光无?二?,大有一呼百应之势,但真正?风光的不过就是那几个高?位者,他们的风光也仅限于洛阳城内而已。
收到裴宣来信时,他就已经加紧更换了其余降城的守将,唯剩洛阳一座体面繁华的孤城而已,难成气候。
圣上见晋王不慌不乱,虽不知他是否真的有法子解当下危局,心中?却还是定了几分,问:“你如何打算,且说来听听。”
贺长霆道:“叛将若想成事,必不会单打独斗,但那些降城已在我们控制之下,也难呼应,如此一来,便只?有河北能够给予支援,父皇只?要守好河北前线,不叫夏军南侵,洛阳城不会有大风浪。”
圣上哼了声:“道理朕比你懂,说说具体的法子。”
贺长霆遂将所谋告与父皇,说:“到时候我率玄甲营右卫军攻洛阳,父皇遣主?力据守河北前线,以防夏军乘人?之危,但对外,要扬言,主?力与我皆在洛阳,叫旁人?坚信,我们此战只?为取回洛阳。”
圣上本来也作这?样想法,自不会再?有异议,只?是问他:“只?带五百人?,够用?么?”
玄甲营常备军只?有一千人?,分左右卫,各五百人?,是梁帝刚刚起事时,贺长霆为襄助父皇自己招揽的,后来一度壮大至五千人?,贺长霆仍只?留了一千人?,余部编入其他营卫,听候父皇调遣。至于玄甲营,虽只?能驻营城外,好在辖于贺长霆麾下。这?自是梁帝有所顾虑,特意允准的,他也怕不给这?个儿子留一兵一卒,叫他生了逆叛之心,毕竟现在局势未定,这?个儿子还大有用?处。
梁帝问五百人?是否够用?,本是随口一说,不曾想贺长霆竟道:“父皇若允我一千人?,更有胜算。”
圣上没允,说:“你且出发,若有危难,朕自会叫人?去救。”
贺长霆领命,回到府中?稍作收拾,连夜出发了。
···
城东小小四合舍内,汝南侯留宿在此。魏王被困洛阳,他这?位亲舅舅和准岳父自然要亲自前往营救。
晋王已经出发,他托辞安排府中?事务,商定明?日一早便走。
行装都已打点好,事务有几位儿子操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本该在府里好好歇一觉,为明?日行路养精蓄锐。
可他不知为何,就想到小林氏这?里来看看。
“侯爷,平安回来。”
二?人?相拥倚在卧榻之上,小林氏依偎着汝南侯肩膀,瞧上去十?分恋恋不舍。
汝南侯却知她盼着自己回来,目的并不单纯,“明?容明?函的事出了点差错,不过我会处理。”
小林氏自是有这?层意思,在他肩膀蹭了蹭,握着他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不止明?容明?函,还有这?个小家伙,他也需要你。”
小林氏前些日子刚诊出喜脉,汝南侯嫡妻已亡,妾侍成群,嫡子庶子一大堆,本以为不会让她留这?个孩子,没想到竟没迫她堕胎,反倒来得比以往勤了些。
汝南侯抚摸着小林氏肚子,难掩喜色,心中?却也有另一层顾虑。
小林氏当初为了外甥女姻缘求到他跟前时,他看她楚楚可怜,哭起来都那般有韵致,动了心思,答允帮忙,换得她心甘情愿伺候了他一回。
后来她不愿做妾,哪怕做他外室也要搬出来,他也没甚感觉,反正?两人?心知肚明?,一切不过是个交易,早晚一拍两散。
可那日诊出喜脉,看着她生怕自己夺走她孩子的担忧神色,汝南侯竟有些不是滋味。
她到底是他的人?,怀的是他的孩子,怎么就将他想的那么坏?
他也不知为何,就想让她知道,她想错了他,遂允她留下了这?个孩子。
她有身孕,他本该没了兴致再?来,却鬼使神差地来的更勤快了,府里那些妾侍,甚至女儿给他新买的年轻貌美小妾,都没了兴趣再?碰,竟只?想守着小林氏,与她过生活了。
汝南侯知道这?很危险。
十?三年前,他将她从狱中?放出,她不过十?一岁,被林家娇养长大的幼女,什么都不懂,只?会哭,听闻连长姐也不在世上了,哭得更凶,央求他别?送走长姐的孩子,说她愿意带他们回老家,再?也不踏进京城,不牵累段家。
汝南侯自然没允,可她竟不眠不休在府门口侯了三日,每次待他一出门就缠上来。
最后,他允她带走段简璧,自不全是善意,而是想着一个孤女没甚威胁,将来或许还能为家族所用?。
如今段简璧虽为晋王妃,他却并不十?分担心,因他知道晋王为圣上所忌惮,很难得立储君,待天下安定,晋王能否安然无?恙做个富贵闲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