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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瑛娥懒散地嗯了声,见房内只她一人,问起另一个宫婢去向。
那宫婢朝僧侣住的方向奴奴嘴,段瑛娥便晓得其中意思了。
这些宫婢都是段贵妃手下得用的心腹,常来永宁寺,宫墙内寂寞难捱,寺中沙弥多有俊美者,一来二去,便对上了眼,有时候也不免郎情妾意一番缠绵,互慰心中寂寥。
段瑛娥撞见过几次,早不觉得惊怪了。
“那小沙弥怪痴情,这才几日不见,又这般火急火燎把人拐去了。”段瑛娥嗤笑道。
“哪里是痴情,全靠手段罢了。”那宫婢掏出一小包东西给段瑛娥看,说:“那小沙弥想念的是这个。”
段瑛娥玩味地看了看,“这是什么?”
宫婢凑近了,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是叫男子言听计从的好东西。”
段瑛娥并不信,嗤了声:“你倒说说,如何叫男子言听计从?”
“这是西域秘药,头一回吃,不过就是叫人意乱神迷,情难自禁,吃上几回,他就得了其中妙处,欲罢不能,到时候,药在你手里,他可不就得对你言听计从?”
段瑛娥心中一动,“意乱神迷,情难自禁?”
若果真凑效,倒可以试一试。
“东西我拿走了,不许跟我姑母说,不然你们和那些小沙弥,一个也别想活。”段瑛娥起身要走。
“表姑娘,您可别乱来,尤其不能用在魏王殿下身上!”
是药三分毒,这药若叫魏王吃了,段贵妃得剥了他们的皮。
段瑛娥笑了声,“我想要表哥言听计从,还需要这种东西么?”
她自然不是给魏王用的。
她要在出嫁前,了却一桩念想,这世上,她还不知道求而不得是什么滋味。
鱼和熊掌,她都要,连根脚趾头都不给段十四那个草包留下。
沙弥要为孝敬皇后诵经七日,这七日里贺长霆也会暂住永宁寺吃斋,他夜中?总还是喜欢躲在?供奉亡母神主大殿的后厢里,一言不发?听着前面动静。众人大都在第一日已经祭拜过了,自第二日起,这处大殿就冷清了,只有他那位王妃,每晚子时初刻来,三更末才去,连续五日都是如此。
不过,她昨夜已将经文诵读完毕,不知今夜还会不会来。
贺长霆百无聊赖地捻着腰带上的玉扣,一会儿听着外头的打更报时,一会儿又仔细回想,王妃昨夜是否说了今夜会来。
她每次来了并无太多题外话,也不贪心,反反复复说?着那一个心愿,盼与他夫妇和美,相知相敬,白头到老?,再就是让母后劝他别对她那么坏,她害怕。
贺长霆回想成婚至今诸般事由,他白日里不在?家,夜中?也不宿在?一处,哪有什么机会对她坏,是她胆小罢了。
贺长霆这般想着,不由朝前面看了看,他的王妃还没?来。
还未到子时么?
还是她今晚不会来了?
若她今晚不来,他要回房去歇么?
贺长霆莫名有些烦躁,等待的烦躁。
可他在?这里,明明只是想清清静静陪母亲待一会儿,原不是为了等他的王妃。
她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
才这样想罢,便听殿前有了动静,贺长霆心中?一定,竖直了耳朵,如往常一样悄悄拨开一条缝隙探看,生怕惊动了胆小的猫崽儿。
来人却不是他的王妃。
而是他亲如手足的兄弟,裴宣。
裴宣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在?殿内张望了一会儿,面露失望之色,对着孝敬皇后神主拜了三拜,便打算离去。
“元安。”贺长霆话音落下,见一向镇定的裴宣明明显显颤了下身子,概是没?料到他会在?这里。
“王爷”,裴宣回转身,面色已归于平静,不待贺长霆开口询问便先一步说?道?:“我来祭拜皇后娘娘。”
来这里除了祭拜孝敬皇后,还能?有何?事?他根本不需要多作解释。
贺长霆自然?也是这样以为的,全然?未作他想,两人并肩出了大殿,贺长霆才道?:“去看过吕大了么?”
裴宣点?头。
“我跟你说?的事,想的如何?了?”贺长霆问。
裴宣有意无意地又朝大殿看了眼,没?有见到熟悉的影子,心想,她今夜大概不会再来了。
“王爷,我还不想娶妻。”裴宣的手,不自觉又放在?了腰间的平安牌上?,淡淡摩挲着。
“为何??”贺长霆看着裴宣问,“我记得前不久,你还跟我说?,想要搬出王府,在?京城买处宅子,说?是成亲了住着不便。”
“你那时,应该有了娶妻的打算。”
裴宣唇角扯了扯,笑?自己当时天真,他以为段家女郎口口声?声?羞羞怯怯唤他“阿兄”,会因为他的伤口心疼落泪,会亲手为他庖厨缝衣,便是认定了他做夫君。
可他忘了,京城卧虎藏龙,人是要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