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打破了她一个人的黯然伤神。
“你笑什么?”谢雨宁眉头紧皱,“我说得不够明白?我们现在谈恋爱不合适,非得要等到你工作了才能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
迟越努力收了收嘴角,效果不大,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恨不得能像狗一样使劲地甩甩毛,“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好忙,你要赚钱,你要上班,你所有的时间都扑在了工作上。”
“对!你知道就好——”
嘴唇被覆盖,他的亲吻截断了她未说完的话语,“可是你的心里喜欢我,你怕没时间陪我,你怕我吃亏,怕我们会因此而分手……”
“别怕,姐姐。”
他们挨得很近很近,迟越把她的手掌摁着胸前,谢雨宁感受到他磅礴的心跳。
对,他已经十八岁了,是一个成年人了,而且他自小就展现出了很多优秀的品质,他耐心,吃苦,体谅人,能分担家务,做事情很有目标……
一旦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考量,除了年纪小之外也没什么不足之处。
视线交汇,眼神都褪去了伪装,谢雨宁很久都不曾展示过内心的柔软了,她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我讨厌上班,讨厌回家,讨厌做饭,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买菜,一个菜单调,两个菜就吃不完……总之我每天都很累,负面情绪很多,我已经不是你印象中的姐姐了,我长大了,我变了很多很多……”
你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迟越压下身抱住她,“所以我来了呀姐姐,我们在一起就都不会孤单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她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藏在被子下的双手缓缓地抬起,揪了一下他的衣摆,继而抓紧,往上,终于满满地抱住他,喉间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呜咽,“你会很辛苦,你会付出很多……”
“那真是太好了,做喜欢的事情怎么会苦呢?”迟越紧紧地收拢了她的拥抱,挤进她的腿间,将她全部抱紧,紧得不能再紧,彻底地语无伦次。
“我喜欢做饭,喜欢等你回家,喜欢逛超市看看能给家里添置点什么,喜欢等你一起睡觉……啊啊啊啊我可以立刻就付出吗?我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我可以活到老做到老,付出一辈子都没关系,等我死了也想跟姐姐埋在一起。”
谢雨宁捂住他的嘴,眼里最后的一丝泪光彻底消失,“够了够了,心意收到了。”
自小迟越就粘着谢雨宁,同龄的男孩子笑他是娘娘腔,他不爱说话,他们就更是嚣张,“难道你也是结巴?”
姐姐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递给他一根小手指,“走了,我们回家了。”
谢雨宁对那帮男孩子也是毫无办法,把他们给揍了,他们的哥哥就会来找她算账,骂人肯定是不对的,她可不像他们一样没礼貌,所以她只能带迟越离他们远远的。
“他们是坏人。”迟越不爱说话是因为他开始换牙了。
他牵着姐姐的小手指,一根一根地往上爬,直到把手塞进她的手掌,他仰着头告诉姐姐——他们捉蜻蜓,捉蝴蝶,把翅膀都折断,让它们和虫子比赛谁爬得更快。
孩童们残忍而不自知,但幸好迟越骨子里就是温和良善的。
“那你别再找他们了,以后我陪你玩。”
“以后是多后?你上高中了还和我玩吗?”
“当然啦。”
“那上了大学呢?大学以后是什么呀?你是大人了还和我玩吗?”
“到时候你也长大了呀,说不定是你不愿意和我玩了呢。”
小小的迟越许下重重的诺言,“长大了我也要和姐姐一起玩,我就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谢雨宁听着窗外的树叶摩挲,越发困倦,居然在迟越的被窝里打起了瞌睡,“你不会这么小就喜欢我了吧?”
迟越无奈地抿了抿唇,“姐姐,我那时候还不懂事呢。”
她困得睁不开眼,呼吸越发地平稳,迟越滑进被窝,凑近她,亲亲她,姐姐香香的。
“从我懂事的时候才开始喜欢你的。”
那是什么时候呢?初中?还是高中?
从第一次硬,第一次作为一个男人开始去幻想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当旖旎的梦境里突然出现了姐姐的面孔,春梦也就变成过噩梦,他醒来时也遭受过良心的谴责。
就连姐姐高三开学要寄宿在学校可能一学期都不回来的时候,他也不敢去送一送,害怕自己的眼神会暴露自己的心虚。
他的姐姐头脑聪明,品德优良,人见人夸,她是大家族里出来的第一个名牌大学生,父母为她大摆宴席,村长亲自来道喜,九十八岁的谢家曾祖母是全村年纪最大的老人,那一年她的牙龈还没萎缩到不能讲话,她的脑子还清醒地转着,浑浊而苍老的眼神中久违地亮了一道光,“宁宁给咱们家争光了。”
迟越还是有良心的,他不敢、也绝对不可以有任何越线的行为,只是梦境由不得他做主,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