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的?电梯门口, 靳洲蹲在墙边,透着窗外的?一点灰蓝,能看见他一手压在太阳穴两边, 一手搭在膝盖上?, 指间夹着的?一根烟,已经续了长长一截烟灰。
天?就要亮了, 十点,那份离婚协议书就会送到他办公室。
这是?他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是?孤注一掷,也是绝地求生。
昨晚,安枝予是?窝在沙发里的?, 结果再一睁眼, 人在床上?。
她?呆呆地看了会儿天?花板, 突然想起走廊里的?人, 她?慌忙掀开被?子下床。
客厅灯亮着,原本留了一条缝的?门也被?合上?了。
想来?, 应该是?他进来?过, 把她?抱去了卧室。
安枝予点开监控,走廊里没有人。
他应该回对面睡了吧
握在门把上?的?手刚收回来?,隐约的?一声咳嗽声传来?, 接着,楼梯里的?声控灯亮了。
难道他在电梯口?
犹豫了一会儿, 安枝予打开门, 扑鼻而来?的?一阵烟味让安枝予皱起眉。
也因为那声门声,让靳洲夹着烟的?手指一抖, 烟灰掉在了地上?。
回头的?时候, 安枝予已经站在了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指间的?烟来?不及掐灭, 被?他扔在了地上?,他撑着膝盖站起来?。
蹲得太久,两腿的?僵硬让他扶了一下旁边的?墙。
也因为那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让安枝予鼻子一酸。
可让安枝予心疼的?不仅仅是?他刚刚的?动作,还有他满脸的?倦色,和眼底明显的?红血丝。
认识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颓废又狼狈的?样子。
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扯了一下。
知道自己?身上?烟味很重,所以靳洲没有离她?太近,就站在离她?一只手臂的?距离处。
可即便是?这样,安枝予还是?能闻见他身上?浓浓的?烟味,却又因为裹挟着只属于他的?气息,所以一点都不难闻。
安枝予忍着鼻腔里的?酸涩,目光定在他颓丧的?脸上?:“怎么?在这蹲着?”
因为怕她?走,想让她?一出门就能看见自己?。
也想让她?心疼、心软。
靳洲本来?是?看着她?的?,被?她?这么?一问,垂下眼不说话了。
男人如果长了一双杏眼,就会显得纯良又无害,再加上?他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这会儿垂着眉眼站在她?面前,给人浓浓的?厌世感。
安枝予偏开脸不敢看他了,但又忍不住叮嘱:“回去睡一觉吧!”
她?声音很轻,语气里听不出一点的?气性。
靳洲抬头看她?,这才?发现她?看着别处。
是?连看都不想看他了吗?
那她?刚刚看见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眼里又为什么?会闪出心疼?
靳洲小心翼翼往她?身前挪近了一点:“那你呢?”
已经快七点了。
安枝予看了他一眼:“我等下还要去上?班。”
“我送你!”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急了,他又加了一句:“好不好?”
“不用了,”安枝予侧过身:“我坐地铁就可以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走廊,因为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了头。
他这是?准备一直在原地站着?
不吃不睡消耗自己?的?身体,是?想让她?心软还是?愧疚?
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这么?让人操心!
安枝予一边在心里咕哝着,一边转身回去。
看见她?又回来?,靳洲眼底一亮,却又在接住她?眼神的?那一瞬,心脏一紧。
她?在不耐烦吗?
安枝予的?确满心烦躁,她?不想理他,不想管他,但一颗心又被?他紧紧栓着,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安枝予没有说话,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到了805门口,输入密码后,安枝予将他人推了进去。
但她?站在门口:“现在就睡觉,没有我的?电话,不许出这个门!”
没有她?的?电话
靳洲抓住了她?话里的?一点‘甜头’,点头说好,但是?在安枝予就要将门关上?的?时候,他撑住了门边:“我等你电话。”
安枝予:“”
这人真是?会抓重点!
从溪侨公馆到公司二十分钟都不用,但从榭亭阁到公司,坐地铁最少?就要一个多小时。
安枝予着急忙慌跑到楼下,刚一打开单元门,方宇就从车边迎了过来?。
“太太,我送您。”
安枝予皱眉:“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坐地铁来?不及,打车也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