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摁下车窗,“右转开到头,再左转,第二栋就是。”
习习凉风卷入车厢,安枝予扭头,视线落到他脸上:“等下你不要紧张。”
小区道路不宽,靳洲目视前方地?笑了笑:“我不紧张。”
安枝予看向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指,指骨都用力到发白了,还说不紧张。
她偏开脸看向窗外,嘴角忍不住往上跑。
楼前停车位里刚好有一个空位,把车停好后,靳洲去?取后备箱里准备好的礼物。
礼物在下午他回去?的时候就提前拎到了车里,具体买了什么,安枝予都还不知道。
“拿得了吗?”安枝予也就是随口一问,结果看见后备箱里放得满满当当的袋子?,她目光定?住:“这、这些都是的?”
“嗯,”靳洲把其中两个几乎没什么重量的袋子?递给她:“你拎这两个就好。”
安枝予看了眼包子?包装,上面只?有一行英文?字母,“这里是什么?”
昨天晚上回去?后,靳洲是要给她看的,但是她没看。
“是围巾。”
“两个都是?”
他点?头:“颜色不一样,可以换着戴。”
然后他又一一指给她看:“这里是一些可以泡水炖汤的滋补药材,这里是驼奶粉,我也是听方宇说,这个对睡眠有作用,还有这个护颈仪,你不是说伯母有时候会打麻将吗,听说这个对颈椎很?好,还有这个,是感应检测器,伯母一个人住,你也不能时时回来,这个放在家里,如果家里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动静,它可以发出?警报,到时候你手机会有提示,不过这个你别说是我买的。”
安枝予的目光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定?在了他脸上。
想?起初见他时,他看似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却也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贵,可现在,他却买了一堆处处都透着家庭气息的物件
心里满满都是感动,手里那原本?很?轻的袋子?也似乎沉甸出?让她难以负荷的重量。
他完全可以随便应付一下的,可是他这样用心,这要让她怎么心安理得地?接受?
“回头你给我列个单子?吧,”她不想?心里有负担:“多?少钱,我回头给你。”
靳洲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到钱。
他眼里有失落,却又把话说得轻松:“这个时候跟我客气,小心等下被伯母看出?端倪。”
十分钟前,房文?敏就和安枝予通过了电话,电话挂断后,她就站在了阳台上,看着楼下举止颇为亲昵的两人,房文?敏眉间的皱褶依旧没有松开。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已经站在门后的房文?敏重重呼了口气。
然后,她嘴角扬起礼貌微笑,拧下门把手。
门开,安枝予和靳洲一前一后站在门口。
安枝予笑的并不自然,喊了她一声后,微微侧身?,给她介绍:“这是靳洲。”
靳洲站在她身?后,提到喉间的一声“伯母”随着安枝予那声“妈”而哽住。
称呼,是他来之前没有考虑到的。
不过他们只?是领了证,喊伯母似乎也不失礼数,但房文?敏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很?浓的审视
“妈。”
浅笑端方,声音温润且厚沉。
在房文?敏意外的神色里,安枝予也不禁肩膀一提,但她没敢扭头。
安枝予故作镇定?地?笑了笑:“你这是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
房文?敏这才恍然回神似的,收回定?在靳洲脸上的眼神,她往旁边站了站:“快进来吧!”
门边是个鞋柜,旁边的地?上放着一男一女两双拖鞋,女款虽然有些旧,但是很?干净,男款一看就是新买的。
换鞋前,安枝予从靳洲手里一一接过包装袋的袋绳,放到了旁边的地?上后,她将那双男士拖鞋放到他脚边:“换上吧。”
拖鞋是房文?敏下午去?超市买的,“也不知道你穿多?少码的,我就买了双四十三的,还合适吗?”
靳洲直起腰:“很?合适。”
房文?敏从来都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在她看来,相比俊朗的外形,人品更重要。
可面前这人,当真?是生了一张绝好的皮囊。
想?到之前邻居们夸那个姓徐的长得好,房文?敏突然在想?,这要是让那帮人看见她这个新女婿,指不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见母亲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在靳洲的脸上,安枝予拽了拽她的袖子?,小着声:“你别老是盯着他看呀!”
房文?敏瞥了她一眼,话里意味深长:“你这是怕我看出?什么来吗?”
安枝予:“”
目光从她脸上收回后,房文?敏朝靳洲招呼着:“别站着了,去?沙发里坐会儿,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第一次上门,靳洲知道自己话不能多?,但礼貌是不能缺的。
他说了声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