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可以挨得再近一点嗳,对笑一笑,嗳,再笑一笑”
老板那夸张的声音让安枝予一时没?忍住,唇角上弯,露出了一点牙齿。
画面被定格。
老板激动得打了个响指:“完美!”
安枝予对这次拍出来的照片也很?满意,去民政局的路上一直在看,隔着透明的一层薄膜,细细地?看。
好像,这一次的证件照,是她有史以来,笑得最开?心的。
靳洲没?有扭头,但目视前方的余光里,一直盛着旁边的人。
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民政局,靳洲把车停在车位里,熄了火,解了身上的安全?带,才?温声提醒她:“到了。”
他的声音让安枝予恍然回神,抬头看了眼窗外,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着:“这么快”
副驾驶的车门是靳洲给她打开?的,双脚刚迈到地?上,靳洲就把手递给了她。
没?有问她,只是用动作告诉她,要不要牵着
要不要牵着
要不要牵着
安枝予不知道该不该伸手,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在靳洲的手里了,再低头,她脚已经?迈上了台阶。
号是靳洲取的,一排办理结婚的工位台,每一个工位前都坐着一男一女,对面是□□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脸上有笑
安枝予看见?了工作人员双手将两个红色小本子递向?对面,还笑说一声恭喜二位
心脏突然收紧,安枝予拽住了靳洲的胳膊,目光定格在离她最近的那个工位上,她眼睫紧张地?在颤。
握着她手的手收紧了几分:“不要紧张。”
可她就是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的冲动是对还是错,她双脚想往后退,掌心出了汗。
靳洲转过?身来,没?有松开?她的手,他也紧张,比安枝予还要紧张,准确来说,他是心慌,生?怕她挣开?他手,生?怕她逃。
可他不能逼她。
不能逼她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
但是他还是给了她后悔的机会:“如果没?想好,我?们?可以下次过?来。”
下次
安枝予抬头看他。
下次,她怕是再也没?有今天这样的勇气了。
耳边开?始响起徐淮正嚣张讽刺的声音,眼前开?始出现徐母上门的趾高气昂的羞辱,还有那个叫蒋昕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
每一张脸,每一道声音都在狠狠践踏她的自尊。
凭什么?
就因?为徐淮正是靳氏工程六部一个小小的经?理吗?
成了他母亲耀武扬威的资本,让那个女人不惜手段嫁给他的理由?
那如果她和靳氏集团董事长结婚呢?
这一巴掌是不是打得又脆又响?
理智和感?性在疯狂拉扯
安枝予抬头看他。
还是那双漆黑里藏着丝缕温柔的眉眼,此时此刻,好像又多了几许纵容。
他这么急于找一个结婚对象来摆脱他母亲的催婚,是不是她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靳总,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们?这段婚姻,只维持一年,可以吗?”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要求算不算过?分,如果真像他所说,结婚对他来说,一辈子只有一次的话,那这个要求的确是过?分的。
可是她并不爱他,甚至和他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可她太想用‘事实’打徐淮正的脸了!
尽管她知道这场报复最终伤害的是自己,可婚礼那天徐淮正说的那些话明摆着想看她接下来的笑话。
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从紧到松再到紧
安枝予不敢抬头看他,但能从他手上的动作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因?为她脸埋得低,靳洲只能看见?她轻颤的眼睫,还有一点鼻尖
他喉咙紧了紧,所有的情绪都被他规整好藏在眼底,尽管他千分万分的不想答应,可还是说了声好:“如果一年后,你想结束这段关系,我?会放你走。”
不过?一个口头答应,可他音色清润,掷地?有声。
轻而易举就抚平了她心里的惶惶与不安。
安枝予把手里的照片给他:“那我?以后可以不喊你靳总了吗?”
“当然,靳洲,或者”后面那个称呼,他没?有说,“只要你愿意,都可以。”
领证的?过程其实很简单, 简单到十几分钟两人的照片上就盖上了红戳印。
走到门?口的?时候,靳洲忍不住问她:“你的?要不要给我保管?”
安枝予下意识就把手往后藏,“不用。”
她?那?略微扁嘴的?表情惹得靳洲失笑:“那靳太太可不要把这么重要的证件弄丢了。”
靳太太
自己就这?么?被冠了他?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