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备种的胡萝卜,好几种瓜,全都成熟了。
聂工正在揉籽儿呢。
现在大政策依旧未改,种子是必须由粮食站统一发放的。不过,普通的家户们,还是有自己留种的习惯
就比如聂工,每到秋李,都会一样样的,把明年的菜籽给攒出来。
“邓淳醒了吗?”
“醒了,但是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你知道不,蛋蛋发现,他还在他书包里装了份遗书,遗书上写着,说要谁看到这份遗书,一定带到他妈妈的墓前火化了,那样,他妈妈就会来接他一起上天堂的。”说着,三蛋把张纸给陈丽娜看,纸上除了写着段话,还画着地图呢。
有白杨河,几道水嘛,有实验实验室,有办公大楼,在家属区里,大大画了个叉,那是他现在呆的地方。这地图,估计也是给他妈妈画的。
可怜孩子,大领导的孩子又怎么样,没了亲妈,依旧是颗叶叶儿黄的小白菜啊。
聂工搓着种子呢:“小家伙,刚才昏睡的时候,一声声的叫妈妈呢。
油滑的抓不住的小耗子邓淳,这会儿梦里还在哭呢。
他梦见自己死了,然后妈妈收到了信,真的来矿区接他了
妈妈还是像电影上那么美,邓淳跑啊跑啊,终于抓到妈妈的手了,太高兴,没忍住,就哭开了。
聂卫星还在轻轻的拍他的胸膛呢,于她来说,但凡怂了的给人欺负的,那都是需要照顾的。
陈丽娜那不在后院里站着呢嘛,看着大卧室里炕上的孩子心说,我这乖女长大了,估计得当个幼儿园老师。
偷钱啦
为防冷奇嘴不严,也怕他一冲动要带太多人,聂工就只能说,是请他去旅游,顺便考察一下吐哈那边的情况。
冷下意识就摆手:“不去,我得给我儿子冲奶洗屁屁呢,旅游有个什么好玩,哈密我又不是没去过,开车开半天,全是沙窝子
聂工说:“这回,我们打算把卫星也带着呢,顶多也就三四天,你们家不有保姆,安娜坚持几天没什么问题的。
问题倒是没问题,但是呢,冷奇存在一个,看儿子越看越喜欢的偏性子,这不什么夜里喂奶啊,洗尿布啊洗澡啊,扑扉子粉啊,一手包干,保姆靠边,就安娜干的他都嫌弃。
“我放不开我儿子,你甭看还小,才一个月,我告诉你吧,只要我一提聂卫民,他立刻就会用眼神告诉我:爸爸,我比聂卫民厉害一万倍哟。”他声音肉麻的简直,跟那给人踩了一脚的鸭子一样。
“冷奇,我不知道是该同情你,还是该怜悯你,总之,我觉得你精神不正常,到乌市第四人民医院看看吧,一个月的孩子就会用眼神说话,你怎么不说他是二郎神,天生三只眼呢。“聂工颇为嫌弃的说。
冷奇是计划来一场宏大的满月酒,把矿区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请来,喜宴满月一起办的,但是呢,安娜拒不肯办酒。
办酒这种事情,人来了肯定要搭礼钱,到时候收上一笔,怎么还?
安娜的性子,不喜欢别人欠自己,也不喜欢自己欠别人所以,坚决不肯办。
聂工跟着冷奇一起进了他家大院子,就见门外有个中年妇女在洗尿布呢。
这是安娜给自己雇来的保姆,矿区一妇女,看起来挺朴实
安娜怀孕之前,一直是矿区最漂亮的几个妇女之一,但就点,太瘦了,瘦的用冷奇的话说,摸一把性/欲都要减半。
个月子把她坐胖了一点,脸上有肉了,比之原来更加漂亮了很多,而且,怀里抱着孩子,一身满满的女人味儿。
聂工一直挺可怜这闺女的,当然了,她本身性情淡泊,坚韧,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这是你陈姐给你们的,不许推辞,留着给孩子买奶粉。聂工说着,就把一个红纸包着的小红包,揣孩子怀里了。
冷奇呢,虽然一直喜欢跟聂工比,但是聂工生了几个孩子他在红包上就没含糊过,聂卫民出生那会儿,最困难的时候他一个大红包就是五十块
当着聂工的面把红包拿过来,打开一看,也是呵的一声聂博钊,可以呀,二百块,你这钱配得上你的诚意,来吧,抱抱我儿子。
说着,他把个才满月的小婴儿,一把就塞进了聂工怀里。
聂工连这么大的时候的妺妹都没抱过呢,双手捧着,跟捧炸/弹单似的。小家伙在他怀里踢腿蹬脚,张牙舞爪,哇的一下,嘹亮的一声哭。
“你还别说,真挺帅的。”聂工由衷说。
冷奇自己本身就是浓眉大眼的帅哥,安娜那是欧式的大美人儿,这混血小帅哥,才一个月的大,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眉毛已经有形状了,确实是个大帅哥。
你看,我儿子那眼神是不是在说,这是聂卫民的爸爸吗,哟,很一般嘛,我长大肯定比聂卫民更厉害。”冷奇在给儿子配音呢。
聂工皱着眉头看了半晌,把孩子小心翼翼递还给了安娜,诚心建议说:“到四院给他开点儿药吧,我觉得冷奇现在有一种狂喜后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