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蛋还在笑,两只酒窝深深的,无声笑着,打开保险直接掰扳机。
聂工的枪里面,以防万一,是常备着一颗子弹的,只听子弹呼啸而出,一声闷响,再加一阵钝痛。
聂工还没来得及抢枪了,心说完了:我给儿子走火完枪打死了,而陈小姐得生个啥样的孩子出来,我还没看了。
“丽娜,陈丽娜。”他大叫了一声,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就冲了出去。
“你咋了,老聂,你没事儿吧”陈丽娜见他扑在自己膝盖前,也是吓了一跳,把毛衣推了就说:“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还是胃不舒服,啊?”
他上辈子是突发心脏病没的,陈丽娜心说这不会是心脏病发了吧?
“丽娜,丽娜。”聂工跪在陈丽娜的膝头,双手颤抖着捧起她的脸,刚想说啥,莫名又觉得有点儿奇怪。
对了,要真的一枪打到太阳穴上,他是不可能活这么久的嘛,这违反了科学常理了。
三蛋抱着自己的合金枪,站在书房门上,直接笑的前仰后合。
聂工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疼,生疼,但肯定不是被子弹击中了嘛,他应该是给那种,仿真/枪里的钢/珠弹给击中了。
恼羞成怒的聂工站了起来,回头抓住小蛋蛋,直接啪啪啪,屁股上放了三耳光。
三蛋抱着把枪,咧开嘴就开始哇哇大哭:“妈妈,爸爸坏,爸爸打我啦。”
“孩子不就玩了一下枪嘛,这枪还是冷奇当初给的呢,你这人咋了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疯啦?”
“陈丽娜,在美国,一年有一千四百多人死于枪杀,但他杀只占30,而剩下的70,则是因为枪支走火,而你儿子,要拿的是我的五四,这会儿我已经死了。”还没看陈小姐究竟要生个啥来,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死不能瞑目?
跟那劫后余生似的,聂工现在才开始后怕。
“孩子不过开个玩笑,你看你把孩子给吓的。”陈丽娜说着,把三蛋搂了过来:“这枪呀,往后可不能指着人,好吗,你看你把你爸给吓的?”
三蛋认真点头,一抿唇,两个小酒窝,乖的呀:“好的妈妈。”
聂工于是又回了书房,这不,摸完自己的枪,把一直存在弹夹里的一颗子弹取了出来,提起笔正准备重新开始写了,三蛋儿又进来了。
这一回,小家伙还给他拿着两只桔子,是两个哥哥到吕芳芳家刚买回来的。
“爸爸,你刚才怕不怕呀?”三蛋就问说。
聂工应付着说:“怕,爸爸差点给吓死了,往后呀,可千万不敢再玩枪啦。”
“如果爸爸死了的话,就再也看不到小妹妹了,所以,你要珍惜人生呀,爸爸,从今往后,你可不能再打我妈妈啦。”三蛋奶声奶气的,就说。
钢笔在纸尖上一顿,聂工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最小的,总是一幅小孩样的儿子,看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了,这小家伙刚才完全就是故意的。
他自己的玩具枪原本应该是在外面的,他故意放进书房的抽屉,再拿出来打爸爸,根本就是为了让聂工误会,自己会中弹,继而后怕。
聂工皱眉看着儿子,心说完了完了。
聂卫疆应该是最小,最善良的一个呀,现在看,这比聂卫民心更黑更野,而且估计比聂卫民更难管。
也就难怪陈丽娜会说,上辈子他瘫痪在床都能搞的整个共和国人仰马翻呢。
聂卫民至少肯定爸爸,总想获得爸爸的认同,聂卫疆这完全不是啊。
他简直就是,陈丽娜最忠实的小走狗了。
“爸,你还吃桔子吗,要我给你剥吗?”二蛋说着,抓了一把桔子在门口绕了。
他是唯一一个,不敢进聂工书房的儿子。
聂工很感动啊,在看过卫民和卫疆之后,他觉得自己老了以后估计得靠二蛋给撑腰了,于是就说:“来,进来,让爸看看,你长的有多高啦。”
抓田鼠
一场瘟疫, 一个月的时间。
鼠/疫的传染力有多惊人呢, 亲自接触过患者的几个人, 阿院长死了, 另外一个医生活了下来, 伤亡率在70,就可以想象, 它有多恐怖了。
安娜现在是整个医院里最重要的人。
“咖啡呢, 我说了要70度70度, 这是70度吗?”她说着, 把杯子重重摔在桌子上, 埋头继续写报告。
小护士气的, 端着咖啡又走了。
是的,一个院长的死,两例感染鼠/疫, 这件事儿, 肯定得向上级汇报,执笔的人,还得是安娜。
谁叫她是奋斗在一线, 最辛苦过的人呢。
不过,别看现在全卫生院所有的医生护士全站在外面待命,等报告一交, 她就又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学教师啦。
“嘘!”有人打了声口哨, 安娜皱着眉头, 没理。
冷奇不止保温杯里端着咖啡, 手里还摇晃着一样东西:“来来来,小熊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