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外国记者,要带大黄鱼出我们的国门,这事儿有难度吧?”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己有自己的办法,我只想问,我给你一条三百块,你愿意给我吗?”爱德华说。
陈丽娜转身进了聂工的书房,从他的书架上抽了本《时代周刊》出来,直接就甩到了爱德华的面前:“爱德华先生,这上面标着美国金价呢,三个月前,一盎司200美元,你做为正义的使者,牧师的儿子,这样骗一个你看不起的东方农妇,有意思吗?”
现在,因为冷战,黄金处在一个史无前例的大牛市上,但等到76年,金价就会回落,不过再回落,一盎司也得100美元。
爱德华先是鼻子红了,再接着,脸也红了。
摸了摸鼻尖,他露出了他狡猾奸商的一面:“200美元,那是在美国的价格,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中国农妇,而你卖给你的同乡,价格会比我便宜的多得多。”
陈丽娜正要回嘴呢,聂工出来了:“小陈,不要再跟这个洋鬼子谈生意了,我们中国人从来不曾殖民过任何国家,也没有趁火抢劫的习惯,但他们有,你忘了这些白人,是怎么得来的美利坚?”
此刻的老聂,身材足有两米八,对上与他身高相仿的爱德华,他一幅共和国知识分子的朴素,和铁骨铮铮:“我们中国人能赶走殖民者,就能让自己变的富裕强大起来,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傲慢而又无礼的人在这儿指手划脚,我家不欢迎你,现在就给我离开。”
“聂先生,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为什么您要生气呢?”洋鬼子,他还知道尊重人的时候要用您呢,可见对于中国文化,是有多么的精通。
“行了行了,我向陈小姐道歉,这总行了吧,请容许我再住几天好吗,我和你的儿子们已经结成极深厚的友谊了,我不想离开他们,好吗?”见主人不答应,爱德华又说。
聂工站在妻子身后,冷冷看了半天,把陈丽娜一拉,进书房了,把客人给晾客厅了。
“好歹也是客,还是个洋人,咱俩就这样晾着人家挤小书房,你不觉得挤吗?”陈小姐跟聂工挤在小书房的单人床上,身都翻不了啊。
聂工皱着眉头,牵着小陈的手,就说:“洋人那体味就跟头马似的,熏的我睡不着,不说这个,我怎么发现,我要不跟你睡一块儿,总睡不踏实呢。”
叹口气,聂工心说,那根杏树叉子,估计也是像我一样,一点点的,给这女人缠进蜘蛛网的吧。
跟她并肩躺在一起,床要小一点,她跟只小兔子似的偎在他身边,这感觉才会更美妙啊。
越来越恋妻,聂工觉得这不是啥好事儿,但是没办法,谁叫她总是那么香喷喷的,又魅力无边呢。
冷奇要真到武装部,聂工又是一腔的醋意啊。
聂工此时的忐忑,大概就有陈丽娜最初挖到那一箱子大黄鱼时的,那么夸张了。
兄弟斗匪
孙多余怀着颗荡漾的小春/心, 等啊, 盼啊, 盼着愿意跟自己结婚的小陆来娶自己, 等了整整五天啊。
这五天, 她每天洗澡, 每天洗头, 居然变白了好多唉。
就连田老都打趣说:“多余以前不是黑,只是不爱洗澡, 你看这洗干净了,多白多俊的女娃子。”
终于,等到周五这天,孙爱男带了信来, 说小陆要跟她扯证啦,让她赶紧儿的, 往矿区去。
孙多余赶紧儿的, 把陈场长给自己的白球鞋往脚上一绷, 再选了条陈场长送自己的裙子, 小解放装, 哎哟喂, 大卡车一坐就往矿区去啦。
到了矿区, 她当然也没忘几个大外甥嘛, 就先到中学里, 亲自在教室外给俩外甥打招呼, 那意思当然是, 自己要去扯证儿了嘛。
聂卫民当时没说啥,挥了挥手就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是,等孙多余一走,聂卫民就假装自己肚子痛的不行,给二蛋也请了假,把一直在读书馆里看书的爱德华一拉,一老两小,三人就从学校里溜出去了。
“卫民,我想说人拐子可是非常危险的,你不该单独行动。”爱德华毕竟老了,一跑就是满头的大汗。
“伯伯,您要跑不动就回图书馆吧,我们今天,非要抓到人拐子的证据不可。”聂卫民说。
孙多余人也不傻,为防叫人给卖了,没敢直接去陆白梨家,跟着孙爱男到了自个儿家,就等着小陆来接自己,然后一起去扯证呢。
没想到一进门,孙爱男家里坐着个男人,一看两条腿就不对劲儿,因为他站不起来。而且,他一见孙多余,就来了一句:“挺好挺好,个头儿挺高,这要怀个孩子,保准能长高。”
“姐,这啥人?”
“小陆呀,再啥人,陆白梨家弟,治安队冯科长的外甥。”
“姐,小陆分明是个帅小伙子,这是个啥,这是个小儿麻痹,你甭骗人了。”
孙爱男还没说话呢,陆白梨推门进来了。
她手里还提着一捆特粗的绳子呢,进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