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大学进修了,你儿子谁管?”陈丽娜反问。
“他们,他们也各自上各自的学呗。”聂工完全的无所谓。
“那咱俩的婚姻呢,你的意思是,随着我上大学就可以解体了?”这人,她兴冲冲跟了这么久了,他不会到现在还没把她当一家人吧?
“我会永远在1号基地等你的。”聂工诚恳的说。
要把爱人和实验室给他选择,他肯定会首先选实验室,而后才是爱人和家庭嘛。所以,只要他不下海,就注定这辈子也不会离开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实验室和学生。
“聂工,要用将来的话说,你就是个大渣男。”
“我支持你进修,我支持你到更高更好的岗位上去,我有错吗?”聂工不知道什么是渣男,但是渣这个字,一听就是贬意词嘛。
“没错,你只是没有意识到,爱情是可以超越一切的。我把你当爱人,你把我当家属,这就是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好啦,从今天开始分房睡,我觉得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陈小姐高傲而又冷漠的说。
你看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能上我的炕,全是女王我给你的赏赐似的。
“行行,不是昨天才过完性/生活嘛,冷静就冷静一下,反正两边现在都有火炕,我也冻不着,不过,你能先给我把这头发理一理吗,不是咱们基地马上要搞颁奖,我这个形象,我怕到时候领导们来了笑话。”
聂工也有脾气啊,结婚的时候她还傻乎乎的,进门就翻身农奴把歌唱,当家作主了。
好嘛,渐渐儿的娇气了,成陈小姐了,后来又是小公主,现在直接成女王了这是。
不过,生气归生气。
她会裁衣服会理发,聂工还得非求着她给自己理发不可。
“要真是咱们自治区的领导来给我颁奖,我当然高兴,但是,那种荣耀算啥,身外之物,聂工我问你,你现在工资多少钱一月?二百吧。高区长多少钱,现在二百二,贺兰山呢,也是二百二,你知道我一月多少钱吗,我一月只有六十,我不偷不拿,我只想要涨工资。”小陈同志说。
“也是,你的工资确实是太低了一点儿,同级领导,就数你工资最低了吧?”
“可不,凭啥我管农场的,天生就低人一等啊。这一回啊,我啥心思都没有,就想给自己涨个工资。”
“我只能说,虽然你炕上不要我,但我还是会全力支持你的。”聂工于是说。
冷战开始的一个小时后,聂工已经后悔啦,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注定这一回的回炕之旅,没那么容易啦。
第二天傍晚,1号基地大礼堂,彩排正在进行。
王革命正在夸自家贺军强呢:“没事儿,不怕,先是那一声啊,能理解吗,一定要声情并茂,啊,边疆,我们奋斗的地方,我们的热血,我们的青春和汗水,明白了吗,再来一次。”
贺军强咳咳两声,拿着朗诵稿,就开始朗读了。
但随即就卡壳儿了,指了指幕布后面,好嘛,二蛋正在那儿瞅瞅呢。
“聂卫国,你给我滚一边儿去,谁叫你今天跑这儿来丢人现眼的,啊,我问你?快滚。”
“但是奶奶,我嗓子疼。”贺军强指着自己的嗓子,就说:“声音发不出来。”
要知道,明天整个矿区来的人可多呢,各个小学,人家都是排好了节目要上演的,贺敏他妈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家大孙子推出去,给矿区的领导们认识一下,这嗓子哑了,可咋整。
“真是的,也不知道昨天谁给我家烟囱里扔的砖头,害孩子冻了一夜,感冒了。”王革命气的呀,手里扇着稿纸直瞅瞅,再一看二蛋还在后台那儿躲着,一把就给揪出来了:“聂卫国,我问你,是不是你往我家烟囱里扔大砖头了?”
“我没有。”二蛋本来就没有嘛,扔砖头的是聂卫民。
但是吧,聂卫民天生自带正气,谁也想不到他会干坏事儿,倒是二蛋,最近漂亮的小军装短了,衬了个圆,天生一幅国军的气质,更像个坏孩子嘛。
“脑子笨不说,还思想败坏,你这种孩子,就是社会的败类我告诉你。你在这儿打扰我们,军强要拿不到第一,就是你的错。”王革命戳戳了二蛋一把,就说。
“王校长,话不能这么说吧,你是不知道,人家矿区小学的高小冰那首《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唱的有多棒。我觉得,你让一个嗓子发咽,说不出话来的人上去诗朗诵,独唱,我们肯定赢不了。”来的是刘小红,她是整个小学,唯一能从贺军强那儿分一杯羹,上台表演的人。
“刘小红,我是校长,而你只是个小学生,你要做的,就是服从分配。”王革命说。
“我可以服从分配,但我还是想,您应该听一听聂卫国所唱的《我为祖国献石油》,他的音色非常好,舞台表现力也非常非常的棒。”刘小红说。
“可拉倒吧,让他唱歌,想都不要想。”王革命说。
刘小红拿着手中的稿子,莫名觉得额头上一凉,忽而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