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边最后棉花一过称,总量加起来,贺兰山当之无愧,农场第一标兵。
她总共摘了一千零五十斤,平均一天一百五十斤啊,要知道棉花那东西脱完水,可就没啥斤数了。
这样的劳动标兵,当然是要被众星捧月的。
于是,贺兰山同志一出现在人民文化馆,立刻收到了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高部长立刻就说:“今天掰腕子赢了的那个人,应该是和贺厂长跳第一支舞才行,咱们贺厂长才是真正的劳动模范。”
贺兰山笑了笑,正要说句什么,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又出去了。
于荣誉方面,她看的很淡,她只是不服输而已。
当然了,陈丽娜也是由衷的为她鼓掌,要不是她这份豁出命去的干劲儿,干部们就不会被带动起来,生产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完成。
她给安娜使了个眼色,安娜带着女知青们,立刻就把才从田教授的温棚里采来,细心包扎过的花束,这个,等贺兰山再回来,就得由她代表着农场,献给贺兰山了。
好啦,一张桌子拉开,当初打过赌的两个人,聂博钊和于参谋长,就要掰腕子啦。
1号基地的人全站在聂博钊这边,给聂工加油打气,武装部的人却是站在于参谋身后,要给于参谋加油助威。
边疆劳动人民最优良的作风传统,掰腕子活动正式开始。
“妈,你说我爸能赢吗?”三蛋儿就问陈丽娜。
陈丽娜摇头:“就算不赢,他也是你爸啊,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咱们不用太在意输赢的。”聂工跟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比,赢面毕竟不大嘛,她得给孩子们做思想工作。
“他一开始应该先稳住,扛过于参谋的爆发力,然后再慢慢的,对抗持久力。”聂卫民急的,简直恨不能跳起来。
“小姨,小姨。”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在拽陈丽娜的衣服。
回过头来,居然是一直呆在家里做饭的刘小红。
“小红,你也来了,快站到我前面来,你小姨父正在跟人掰腕子了,快来看。”
“小姨,你能跟我回趟家吗?”刘小红看起来挺沮丧的。
“怎么啦?”陈丽娜就问。
刘小红想了想,说:“哎呀,高小冰一直在哭,我反正把她欺负了我认罚,你过去看看吧。”
“小红姐姐,是不是高姐姐又骂你啦?”三蛋儿就说。
二蛋和聂卫民还在给聂博钊加油鼓劲了,没回头,三蛋连忙就跟陈丽娜说:“妈妈,小冰姐姐欺负小红姐姐,好几次哦。”
却原来。
高小冰刚到农场的时候,因为有聂卫民陪着她一起捉虫子,喂啄木鸟,而且她大一岁嘛,懂得多,读书多,俩人特有共同语言,还玩的挺开心的。
结果过了几天,聂卫民说自家妹妹拉肚子了,要在家照顾,就不来农场了,只留下高小冰一个人,而为了抢棉花,贺厂长夜里都睡在农场的文化馆,连家也不回来。
高小冰就不得不,跟刘小红一起挤在陈父陈母的地窝子里。
现在的地窝子,一家一户就一个大通铺,孩子和老人之间顶多也就拉个帘子,条件当然很艰苦了。
高小冰连着在农场里住了两夜,心情就很不愉快。
这不,刘小红一天除了负责给大家做饭之外,还要照顾三蛋儿和高小冰。
三蛋最好糊弄了,给点儿吃的,自己捉麻雀捉蜗牛喂自己的小啄木鸟,等到晚上妈妈回来,喂饭就吃饭,大人忙了回不来,他自己吃饭,总之就是个特省心的孩子。
高小冰可不一样。
当然,她是城里孩子嘛,地窝子这么艰苦的地方从来没住过,今天早上起来头痒的不行,愣说是刘小红头上有虱子给自己传染了,要打水洗头发。
原本,农场是从白杨河里取水来吃的。
现在有了坎儿井,大家都在坎儿井里取水。
但是,坎儿井引的是白杨河附近的地下水,是通过一个个的竖井平行引过来的,那井可深着呢。
一回又一回,刘小红给高小冰打来水,非但头发,澡都洗了两回,衣服都给她洗了换了,她中午睡了一觉,下午起来就一直拿虱子做话题,非说刘小红身上的虱子染给了自己,嫌她脏,嫌地窝子脏。
就这,刘小红一直忍着,给大人孩子们做了倭瓜群群,照料着三蛋和二蛋他们吃完了饭,又重新把地窝子从房梁到地上全扫了一遍。
人多的地方,本来就艰苦嘛。
但就刘小红自认,自家的地窝子实在算是整个农场里最干净的了。
结果就在刚才,她端饭给高小冰,劝着让高小冰吃一碗倭瓜群群,高小冰坐在床上,直接就把碗给砸了:“身上有虱子的人做的饭,我不吃。”
要知道,一只碗要从农场里换,那可是得工分的,五个全工分一只碗,那可是精贵东西,还不一定能换得到了。
刘小红生气了,直接就给了高小冰一巴掌:“你有气朝我撒,你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