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封灿简直一百个不情愿,但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他和程肃年之间的不和谐,只好装出“相敬如宾”的样子,“很信任程肃年”、“很放心”地先走了。
封灿一走,徐襄似乎放松了一些,刚才他有一股喘不上气的紧绷感,现在氧气终于回到了肺里。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徐襄说。
“前段时间打比赛,不是才见过?”
“那不算。”
程肃年轻嗤一声:“那你觉得怎么见才算?”
“我——”
话音一顿,徐襄攥紧了手指,眼神微微抖了一下。
他在程肃年面前似乎很紧张,总是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但其实他们之间根本没话可说。
程肃年把这当做他暗自理亏的表现——虽然什么理亏不理亏的,程肃年早就不在意了。
其实客观来说,抛开他们当初那件事不谈,程肃年知道徐襄是一个还不错的人,什么叫还不错呢?一表人才,人品尚可,做事认真,没有陋习,很有教养很绅士,很谨慎也很努力的一个年轻人。
几乎是完美的,但是,正因为他很在意自己的完美,程肃年的事情,就成了他前半生的唯一“污点”,他总是耿耿于怀,非要求到程肃年的原谅不可。
程肃年不计较了,而且理解不了他在这一点上的偏执,有必要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在意谁,岂不是大圆满?
徐襄却说了句无关的:“你喜欢他什么?……我说封灿,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程肃年笑了,“多谢关心,这是我的私事。”
徐襄有点尴尬,他一尴尬就想给自己找补,试图解释却越说越不讨人喜欢:“我以为你喜欢女孩……呃,抛开性别不说,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能理解你的人吗?你不觉得封灿太幼稚?他根本就是个小孩儿,和你不在一个层面……”
“这是我的私事。”程肃年再次强调,“如果你只想聊这些,那我们没话好聊了,就这样吧。”
程肃年越过徐襄往外走,徐襄匆忙拉住他:“对不起,你知道我不太会说话,我的本意是想和你道歉。”
“不用了。”程肃年说,“你已经道歉过很多次了,我也回答过很多次,今天的答案也一样,我不怪你,我能理解你当初的选择,我们之间没有恩怨了,但如果你执意要和我重新交往,我认为没有必要,情谊和时间一样,过去就过去了,我们各走各路,你看开点吧。”
“……”
程肃年的表情很冷淡,他一贯如此。任哪一个了解他的人看见了,都不会大惊小怪。
但其实很少有人知道,程肃年以前的性子还算活泼,并不像现在这样又沉又冷。
徐襄第一次见到程肃年,是在他十七岁那年。
当时他们周围是一群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个个都是网吧混出来的,要么又宅又闷,要么又痞又混,虽说都挺穷,但抽烟喝酒染头,谁也落不下,活像一群不法分子。
只有程肃年和他们不一样,程肃年白白净净,像个校草,走在路上有女生追着送情书的那种。
徐襄是贫苦家庭出身,小地方来的,他自小学习成绩不好,留在家乡那边没什么出路,来打职业相当于摆脱泥潭,能靠自己拼出一条前途。
——虽然这“前途”在当时的很多人眼里等于自甘堕落。
程肃年就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他竟然放弃考大学,从北方跑到上海来,把一辈子砸到电竞上了。
徐襄觉得这小子未免太天真,一看就没吃过生活的苦,才会把梦想看得那么重。
徐襄当然也热爱电竞,但他身无长处,浑身上下除了擅长打游戏挑不出第二个优点,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奔向更光明的那条路,而不是像现在,每天都忧心能不能打进正规职业赛、怕明天就被房东赶走,交不起网费、吃不饱饭。
徐襄和程肃年在网吧相识。
当时,程肃年初来上海时加入的游戏战队黄了,他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找不到下家。
徐襄和他遭遇了差不多的情况,两人有共同话题,聊得很投机,经常一起双排。
那时的程肃年比现在话多,可能因为年纪小吧,压力太大,忍不住想找人倾诉,而在他眼里,和自己做同一个职业的同龄人,当然是最容易相互理解的“知己”。
程肃年把徐襄当成知己,和他无话不谈,包括开心的、难过的、忐忑的……那些想对父母诉苦却不敢联系家里的少年心事,徐襄被灌了一耳朵。
后来他们一起组建了蝎子战队,程肃年心比天高,他说:“我们要把蝎子发展成全中国最好的职业俱乐部。”
程肃年把这当成自己的事业,甚至可以说,这是他一生的至高理想。
徐襄也很在意,但徐襄在意的点和程肃年不太一样。
徐襄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儿,他其实很谨慎很怕输,他在电竞领域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