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芳嘤嘤嘤地说:“我怕,我不敢。”
“怕什么?你先上去,就算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还要用你威胁殷秀成,也不会怎么你的。要是没人发现,我们不就跑了?”
“难道你不想回去?你不怕这些敌特突然把你杀了?”
“你就是不想想我,也想想小毛啊!小毛可是咱们赵家唯一的金孙,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还有脸回赵家吗?”
不管赵母怎么说,赵丽芳就是一个态度,“嘤嘤嘤,我不敢,嘤嘤嘤,我害怕”。她有那么傻吗,用自己的命去给他们两个探路?
赵母气得想要去给赵丽芳一个巴掌,可是周围黑漆漆的,她也找不到赵丽芳在什么地方,只能气得半死。
说到底,她自己也不敢去冒险。
赵丽芳靠在角落的墙上,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困意上来就打个盹,醒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地窖口突然传来了动静,赵丽芳立刻睁开眼睛,也只有从地窖口的光线才能判断出现在的时间了。现在显然是晚上,光线很暗,那个男人扛着绳子提着煤油灯下来了。
“都起来!”他首先把赵丽芳给绑了起来,塞住嘴巴拉到地道口,把空中垂下来的绳子绑在她身上,上面有人把赵丽芳提了上去。
果然,外面是一片夜色,周围静悄悄的。赵丽芳环顾四周,看见两个人影站在一边,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就是当初绑架自己的那个苍白脸色的男人,矮的那个提着一盏油灯,看不清楚脸。
他们现在好像是在郊外的某个偏僻院子里,借着微弱的光线,能够看见几乎倒塌的房子和满院高高的杂草。
“走。”赵母和小毛也同样被塞着嘴巴绑着手拉了上来,
苍白脸色的男人从腰里掏出一把□□,对着三人比划了一下,压低声音威胁:“谁要是敢闹出动静,我就一枪崩了谁!”
赵丽芳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在地窖里就想过,如果敌特再把她绑起来该怎么办,所以她估量了一下手被绑在身后的位置,特意把麻醉针挪到了附近。可是现在有三个人,还有枪,她的计划恐怕是行不通了。
三个人在三个敌特的威逼下,从院子倒塌的墙上走了出去。这是在往山里走,赵丽芳在后山村生活了好几年,闻着空气里的味道就能判断出这一点。果然,脚下的路越来越高,身边的树越来越密,他们已经进入了山林之中。
矮个子的敌特提着灯走在前面,苍白脸色的敌特走在赵丽芳身后,时时紧盯着她的举动,小毛跟着赵丽芳,赵母走在他后面,经常下地窖的敌特走在最后。
小毛大概是太害怕了,一脚踩空,摔了一跤。手被绑着,挣扎了好大会儿也爬不起来,赵母急得不得了,可是自己也没办法去伸手,只能唔唔唔地求救。
“鹧鸪,把他拉起来。”苍白脸色的男人冷冷地吩咐,等到小毛站好,他将枪口顶在小毛额头上,“再来一次,要你小命。”
赵丽芳却盯着前面矮个子的敌特,那分明是李卫革!
李卫革的背影, 前没多久赵丽芳才刚刚看过,那时候她提着一大包棉花在路边走,赵丽芳还问她要不要搭车。后来殷秀成还告诉赵丽芳,说棉花是战略物资, 不能私人买卖,所以让袁英俊去调查了一下, 袁英俊说李卫革没有问题,是得到特批的……
可是现在赵丽芳却看见李卫革和这两个敌特混在一起,说到底她还是敌特!袁英俊是怎么做事的?这么明显的事情都能弄错?
在□□的威胁下, 三个人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们进了山,来到了一个山洞里。
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山洞门口被浓密的藤蔓遮挡着,从外面很难发现。山洞门口的石头上铺着铺盖,里面还有一个拐弯的小洞穴,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酒瓶和烟头扔了一地。显然是一直有人在这里住着。
李卫革沉默地把煤油灯放在一个高台上, 苍白脸色的男人注意到了赵丽芳的眼神,冷笑起来:“要不是你多事, 我们的计划也不会提前启动!”
赵丽芳一脸茫然无辜。
李卫革垂着手站在苍白脸色身后,低着头一动不动。
“这两个怎么办?”跟在最后进来的敌特很是不耐烦地看了赵母和小毛一眼。留着他们太麻烦, 消耗物资不说,平时目标也太大,小孩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 随时可能惹麻烦。
苍白脸色坐在石头上,看着满脸焦急不停摇头的赵丽芳,再看看已经快要哭出来的赵母,呵呵地笑了起来:“昨天送了信,殷秀成不是不当回事吗?把这个老女人的手和这个小崽子的手切了,给他送过去。告诉他,要是还不来赴约,下次砍的就是赵老师的手了。”
赵丽芳吓坏了。她之所以一直假装非常在乎赵家祖孙,确实是存着让敌特误以为自己会因为他们被威胁,让这对祖孙为自己分担伤害和注意力,可是当敌特真的要这么做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接受。
她用力摇着头,眼里泛起了泪花。赵家人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