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买了个院子,房子快收拾好了,一家人还是在一起最好。”
殷秀成的话说得老太太直点头,他们两个人在村里,看不见以前每天都在眼前的孙子孙女,心里不知道多空。
“我们的户口都在村里,到城里没有粮本,什么都要花钱买……”殷青山担心生活花费会增加太多,给孩子带来负担。
殷秀成笑了:“爹你放心,你儿子难道连养活一家人的本事都没有了?还有临时居住登记,我都会办好的。”
听出儿子不缺钱,殷青山又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了。他瞪起眼睛,厉声教训殷秀成:“秀成,咱们可不能仗着手里有点权力,就去贪污受贿,为非作歹啊!到时候出门被人戳脊梁骨,把咱们老殷家的祖宗脸面都丢光了!”
“还有!你现在当官了,风光了,可不要忘了你媳妇儿这几年在咱们家受的苦。要不是她带着三个孩子,还天天上工挣工分,回家伺候一家老小,咱们家早就垮了!你要是敢在外面有什么花花肠子,跟那些当官的不学好,老子直接就抽死你!”
殷青山嗓门很大,震得头顶上破旧的黄纸顶棚簌簌发抖,老太太一脸不高兴:“喊什么?显你嗓子大怎么着?咱家秀成是那种人吗?”
殷秀成却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来,对正在吃饭的赵丽芳深深鞠了一躬,把赵丽芳吓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殷秀成慢慢直起身子:“赵丽芳同志,对于你这三年的辛苦和付出,我深深感激并且敬佩。忠诚和责任,是我人生的信条。我非常骄傲,我的爱人,也拥有这样美好的品质!”
他转向殷青山,认真地说:“爹,娘,今天当着你们的面,我向你们和殷家列祖列宗发誓,我殷秀成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这个与殷家共患难的媳妇儿!”
赵丽芳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地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殷青山这才满意地点头,老太太给他们父子一人一巴掌:“一惊一乍的,咧咧啥呀,好不好的,不在嘴巴上。”说着,她又想起了今天早上殷秀成干的事,瞪着他骂,“再敢带着丽芳和孩子去水渠边,真抽死你!”
“那边以前就淹死过人,好几年晚上都看见那边冒鬼火,咱村里就没人敢让妇女孩子过去的。人家是看见村里的小孩去都要拦着的,只有你这傻大胆,自己带着人过去!把丽芳的的魂儿都吓掉了……”
老太太嘟囔着,赵丽芳的神色却慢慢变了,捏着筷子的手逐渐用力。要是村里人都不会让孩子们去那儿玩,那原着里,三个孩子是怎么从殷家穿过村子,跑到那么远那么偏僻的水渠边去的?
她是了解这三个孩子的,哪怕是殷冬雪三四岁的时候,也乖巧得让人心疼,根本不是那种为了玩不顾一切,不听话地带着两个弟妹跑到危险的水渠玩的性格。就算是龙凤胎当时也不过是两岁多不到三岁吧,他们更不会有这种意识和要求。
书里他们出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一个可怕的猜想从赵丽芳的心底冒了出来。
赵丽芳心神不定地吃完了饭,收拾碗筷往厨房去,殷秀成跟在她身后,观察着她的脸色。直到她洗碗时候差点把碗摔了,殷秀成才伸手接过来,一边洗一边问她:“又想到什么了?”
跟水渠有关系,跟孩子有关系?殷秀成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在心中推测,应该是后者。说实话,赵丽芳对三个孩子可比对他好多了……
“我想去水渠边看看。”赵丽芳沉默了半天,突然说。
殷秀成擦干净手:“你不怕了?”
她害怕的是孩子们的命运会重演,又不是怕水渠。
不敢让老太太知道,殷秀成只能偷偷跟老太太说,要跟媳妇儿单独出去玩会儿,让她看好三个孩子。老太太笑得一脸“我懂的”的表情,挥着手让他们赶快出去。
还不到下工时间, 村子里面人不多,殷秀成和赵丽芳并肩向着水渠方向走去。
正如殷老太说的那样,那些在村子边上奔跑玩闹的小孩,没有一个往水渠跑的。
殷秀成心里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只怕是当初电厂选建在南和县的消息还没确定下来, 敌特就已经得到了某些消息, 在南和县展开了活动。说不定当初在这水渠边上淹死的人, 都不一定是真的意外。
而殷老太口中那些晚上冒出来的鬼火,多半就是敌特故意弄出来吓人的,这样更没有人往水渠最角落的这一段来, 对他们的私下接头有好处。
殷秀成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身边赵丽芳的反应。
赵丽芳的脸色很平静,只是眼神里仿佛跳动着两朵火焰,昭示着她心中的怒气。
如果原本三个孩子出事不是意外的话, 那么凶手就太丧心病狂了!她也想到老太太说这里曾经死过人, 现在又有歪头出事, 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系?同一个地点连续死人, 如果是偶然也就算了,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 那就说明这里隐藏着凶手不欲为人所知的秘密!
如果是后者, 这个凶手会不会和孩子们出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