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放在跟前养着的自己似乎还要算好一些——她自嘲地想。
这样寡情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女人喜欢的呢?
穆秀秀还为他生孩子,要是她,出了荣家就把孩子给落掉了!
“大姑娘?您怎么在这儿!”
门内出来的如意惊讶地唤起来。
荣璧如回神,清了下嗓子:“我,我路过。”
如意疑惑地望着她。正要请她进来,她倒是又说起来:“夫人在么?”
秀秀的赦封下来,称呼便要跟着改了。
秀秀在整理孩子衣裳,听说她来了也是颇感意外。
迎到廊下,果见她带着丫鬟,一身素衣地进来了。
荣璧如目光落在她肚子上。
秀秀有些许不自在。荣胤三个孩子都不同母,荣璧如经历的最多,她也许心里会硌应这个孩子吧?
“梁凤有没有说男孩女孩儿?”荣璧如却问。
秀秀对她如此熟络地称呼梁凤稍感讶异,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道:“没告诉我,只说是挺壮实的。”
荣璧如点点头,随着她进了门。
秀秀望着她身上素服,攥紧了绢子:“你父亲……”
话却说不完,不知道在怕什么。
荣璧如望着她:“你还念着他吗?”
秀秀脸色发白。
荣璧如默语,从丫鬟手里接过包袱。“我做了些槐花饼,给你尝尝。”
她顿一下,又道:“是他在信里让我做了送来的,说你喜欢吃。”
秀秀红晕又迅速回到脸上。她拿起饼来,欣喜地看了一眼她。
荣璧如别开脸望着门外。
她自幼学女红学烹饪,都是拜的好师父,手艺自然是好的。但她尝过,觉得这饼也没那么好吃嘛。
梓童
吉日是六月十九。
这种暑日民间是鲜少办喜事的,但是天子大婚,承负着繁衍皇嗣绵国祚的重任,又怎可率性而为?
大婚前两日,凌家几乎举家搬到桂花胡同来了。
凌夫人当仁不让承担起了长辈之职,凌渊总揽外间事务,此外少擎徐澜他们日间都在,宫中自然也派了人前来配合,整条胡同都因为这桩盛事而热闹起来了。
紫缃盈碧她们给长缨做出阁前的最后打理。
什么都好,只沐浴时看到她身上散布的新旧疤痕忧愁起来。
要说特别大的疤痕倒没有,但最大的一道也约摸有两三寸长,小的则指甲盖大小,数了数,竟然总计也有二十来个。
这放在寻常闺秀身上是无法想象的,德、言、容、功是女子修习自我的四桩要事,形体不美,于自己也是个缺憾。
“明日晚间皇上看到了,万一介意,可怎么办?”盈碧嘴快,想什么就说了什么出来。
泛珠也有些担心。但她惴惴道:“不会的吧,皇上对皇后情深意重,应该不会计较的。”
“这可说不准,皇上也是个男人呀。”
盈碧替长缨委屈。
她身上的伤可都是作战对敌留下的,甚至最触目惊的几道,还是上回在校场杀狼留下的。
杨肃终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未来拥有无数机会得到更多更漂亮的女人的男人,他若是介意长缨,那,那长缨岂不憋屈死了?
紫缃看了眼长缨,轻斥她们道:“别胡说,咱们皇后怎可与凭姿色侍人的女子相提并论?”
话是这么说着,手下却情不自禁捧起一缕发丝,替长缨将肩膀处遮掩起来了。
长缨低头看着身上的疤痕,泼水往身上淋,倒是没计较她们。
事情到了这步,再担忧这些,不是太迟?
帝后大婚章程相当之繁琐复杂。
长缨这边二更就起来祭祖以及妆扮,杨肃也没闲着,沐浴更衣走各种仪程,皇后还没进宫,衣裳已换了三套。但他始终端肃认真,没有半点敷衍。
质明时分仪仗前往承恩公府奉迎,风光大妆的长缨踩着点上了凤舆。
喧闹又紧张的一日过去,终于夜深人静。
杨肃大步跨进坤宁宫,见长缨已经换上大红地的家常衣裳在看手里的金册金宝。
他走过去,问道:“梓童喜欢吗?”
长缨面上微赧,笑道:“皇上给的,当然喜欢。臣妾自当珍之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