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铃铛想救我,我也不会让你得逞!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想想别的出路!”
傅容撑腰抬头:“你就这么看荣胤?”
“我怎么看他,跟你有关系吗?”
傅容笑了下,拿起一颗杏仁糕来吃着,点点头道:“我从前不爱吃这些点心,但是今日实在把我给饿狠了,如今竟也觉得十分美味。”
说着他抬起头,又道:“你不觉得有时候人也是这样吗?总是在极度缺乏一些东西的时候变得更加包容?
“就像荣胤,他在如姐儿的母亲那里受过情伤,之后在这方面很久都处于空缺中,直到见到你——”
说到这里他看着如意料之中转过头来的她,又缓慢地往下道:“要是没有前面这些事情,你们俩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原本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可谁让他这辈子,什么都有了,偏偏就没有遇到过一个与他心心相印的人呢?”
秀秀颤声:“你想说什么!”
傅容笑道:“跟你打个赌,他一定会来。”
秀秀气浮,侧转身去望着窗外。“那你就等着失望吧。”
傅容又笑了下,低着头专心地吃点心。
窗外暮色渐起,明月升上来,院里廊灯雪亮,在清风时自如摇曳。这样的景致,让人几乎联想不到府外让人窒息的气氛。
秀秀左手搭在窗台上,不知不觉指甲就抠进了窗缝里。
她虽然笃定荣胤绝不会妥协,但没来由地还是被傅容的话撩动了心弦。
荣胤跟吴夫人之间是什么情况她从来不知道,也没有听人提及过。在傅容说到这番话之前,她以为荣胤与吴夫人之间只属于正常的原配夫妻的感情。
“如姐儿的母亲,对他怎么了?”
她终是忍不住问出来。
傅容露出毫不意外的浅笑,又拿了块枣泥糕:“你知道刘子昂吗?”
秀秀迟疑着未语。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荣胤喜欢如姐儿的母亲,但如姐儿的母亲却心系刘子昂。然而吴母嫌刘子昂心术不正,后来她就压迫着吴氏嫁了给荣胤。
“荣胤很是高兴了一阵子,等他打了几个月仗回来,却听说刘子昂还在打她的主意。
“吴氏虽然没有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情,也没有迹象证明她私下里见过刘子昂,但却在被荣胤质问的时候公然表明她心里的人始终只能是刘子昂。
“所以在如姐儿之后吴氏再也没有怀过孩子。后来吴氏染病身亡之后,荣胤某一日趁着酒劲,就把刘子昂给杀了。”
这是秀秀从来没有听到过,甚至是想都没想过的故事!
“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有假?”傅容掏帕子把指间点心屑给擦了,然后靠进椅背上,望着她道:“后来为了平掉这案子,凌晏才会替他求到俞家兄弟头上,结果却被要挟做了俞家的姑爷,娶了俞氏。”
秀秀怔立在窗外下,几乎都忘了呼吸。
“荣胤娶了两任妻子都不得善终,却还有勇气在你身上下功夫,倒也挺让人意外的。”傅容道,“可惜你不领情。或许也是他命该如此。”
秀秀觉得指尖有些发凉,她握了握拳,却发现手心也是凉的。
这个时候被别的事情分了心或许不应该,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地往荣胤身上想。
他当然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也许他也从来没有跟如姐儿他们说过,她更是第一次知道,他娶俞氏原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肯把命给我吗?
她再次攥紧手,侧首道:“你一个尚未成亲的人,对这些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怎能肯定他一定会来?
“即便来了,又怎么能肯定就是为了我?
“就算你说他心里有我,可我心里没他,你当他是傻子么?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前来涉险?”
“既然你这么笃定,那么又紧张什么?”
傅容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说道。
秀秀抿紧双唇,自认论心计绝不是他的对手,也就不再回话。
但她又不明白傅容跟她说这些是为什么?
“世子!”
静默中门外来了人,瞥了眼秀秀之后跟傅容耳语起来。
傅容边听也边看向秀秀。
秀秀腰身不自觉地挺直,心也提起来,警惕地瞪视他。
傅容站起来,说道:“荣胤来了。”
秀秀手指再度抓紧窗台,说道:“我不信!”
傅容没说什么,抬步走了。
门外仆妇鱼贯进来,收拾碗盏,又重新上了吃食,甚至案头还插了一瓶最新鲜的梨花。
秀秀要闯出去,仆妇挡住她:“娘子身子不便,先歇息吧,娘子是弱女子,我们世子不会为难您的。”
秀秀浑身发颤,摇摇晃晃地跌坐在椅上。
……
傅容出了院子,直接到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