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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路上的长缨依旧满腹疑云,荣胤明显有秘密,而姑母又说凌晏第二次来通州时原本是打算去冯家的,那么在当时她没有下落,姑母又病倒在床的情况下,他趁夜去冯家是做什么?
以他们三个当初的交情,凌晏的事情,真的一点消息都不会透露给他们?
城门下她停下来,说道:“我想去找找荣胤。”
凌渊和杨肃同时回头。
“他一定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她抬起头,“他知道真相,却任凭我们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扑,你是凌晏的儿子,我是凌晏养了十年的侄女,为什么我们不能知道真相?”
“可你就是去了,他也未必会告诉你。”凌渊道,“如果这条路能行,我早就做了,哪至于等到你来?你忘了他处死俞氏的时候多冷静多决绝?”
长缨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
上回在荣家他提及当年事的态度,就像是压根没打算告诉她。她就算上门逼问,也不会有结果。
可是她没有办法在明知他可能是知情人的情况下,而不作为。
长缨直接回了桂花胡同。
杨肃街头站了下,也跟了过来。
进门就见秀秀与吴妈站在院子里,同怔然望着院内,身后一堆剥了一半的笋显示着她们俩的闲适被打断。
两人过来见礼。杨肃指了指里头,径直进去了。
长缨站在榻下,正在往衣挂上挂斗蓬。
杨肃坐下来,然后把她也拉着坐下。“当初你为秀秀的事头疼的时候,我让佟琪去查过荣胤。他跟俞氏之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荣胤为什么要杀死她?”
长缨凝眉:“难道不是因为他不想让衍哥儿有个下堂的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那荣胤未免就太心狠手辣了。一言不合就杀妻,关键是俞家什么话也没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杨肃道。
当日成功把秀秀接了出来,长缨已经很满足,再加之俞氏死也好活也好都是荣家的话,当时觉得这些事再也跟她没有关系,因此没深想。
此时听他说到这里,也不禁生了疑心,荣胤再强大,杀妻总归不是能瞒得住的。
俞家兄弟俩当日被荣胤请到了府里,当夜就传出俞氏死讯,这显然是双方通过气的,这就奇怪了,俞氏究竟犯了什么大错,居然要被丈夫和亲哥哥联手害死?
据她所知,俞家也不是那等无良人家,可不至于因为荣胤有权有势,就连自己妹妹性命丧在他手上也不闻不问!
姑父找过他?
“那日事出那么大,先是荣璧如险些出事,而后是秀秀险些小产,再后来是处死俞氏,荣胤从始至终都很冷静。
“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先后见了几拨人,就把所有事情摆平得妥妥当当,绝对不像是临时应变!”
长缨坐下来:“难道他杀俞氏是预谋?”
她只知道荣璧如涉险有疑,可能是荣胤决定收拾俞氏,可没往他早想好要夺俞氏的命头上想去。
他大将军若是早有杀妻之心,那么俞氏犯的就绝对不会是寻常过错了!
杨肃道:“荣胤这里的确是关键。倘若他能透露出一些真相,哪怕不是全部,都比我们漫无目的地找要好得多。
“而俞家人明显是知道俞氏之死的内幕的,所以,我们可以先问问俞家这边,到底怎么回事。”
长缨来了精神:“有机会么?”
“俞氏的二哥俞志平好些劣迹不少,此人不像他大哥磊落,贪婪又手脚不干净,要拿捏他倒不算特别难。”杨肃道:“总之没机会我也给你整出机会来,可成?”
听到这样说,长缨哪里又能有不成的?
翌日恰好刘炳也带回来了消息。
“头儿交代的几件事,小的都买通前往鲁家给鲁谦益写祭文的私塾先生打听了一轮,鲁谦益的确在四年前孙如晦家的喜宴上跟人起过口角,而提拨他则是兵部提交的正常升迁流程。
“此外还有件事,小的意外查得,鲁谦益有个走动极密切的表兄,大前年也得暴疾死了,而他这位表兄,便是曾经太医院的太医左青然!”
这倒是大为出乎长缨意料,她提笔道:“此事当真?”
“绝无虚言!左青然的母亲与鲁谦益的母亲,是堂姐妹!”
左青然便是当年替长缨诊治的太医,他居然跟鲁谦益是表亲!
……不对,如果鲁谦益是替“五爷”做事的,那么他升迁背后就应该能看出点什么来才是,怎么是走的是正常章程?
长缨没有琢磨出结论,杨肃这边提审俞志平已经有了消息。
午饭前佟琪把俞志平的卷宗呈上来,杨肃边吃饭边翻了两齐遍,下晌就把他传到筒子河附近一家茶馆。
长缨到来的时候俞志平已经在房里不住地抹汗。
“王,王爷有什么指示,请尽管开口。”
俞志平上次在荣家已经被荣胤狠狠拿捏了一回,领教过荣胤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