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了她好一阵,然后笑着摸她的头发:“长进了哈。”
又问她:“到时你过了门,桂花胡同这边宅子怎么处置?”
主子都嫁了,吴妈他们当然是要跟着走的,但关键是还有个穆秀秀,以及黄绩周梁。
“还是留着让黄绩周梁他们住着吧。他们也没有什么积蓄,目前置宅是没有能力的。秀秀这里……”
长缨停了下,望着他:“她有身孕,我能让她先跟我进王府住么?等孩子生下来,大点了,我再让她搬回沈家。”
不然她是真的不放心。
杨肃把她揽了揽:“你是主母,你张罗就好。”
“毕竟那是你的王府,自然要问问你。”长缨听到他表态还是高兴的。
杨肃又看了她好一会儿,道:“我的王府也有你一半。”
长缨笑而不语。
话是这么说,可这年头谁会真认为一家主母享有一半主权呢?婚前她是在杨肃这里捞到了不少保障不错,可姑母的话也提醒了她,他终究是皇子,是亲王,她不可能当真处处都展示强势。
不会有人觉得家里住个亲戚不知会丈夫是理所应当的吧?
杨肃知道她近来变得思虑多了,但也难得看到她会因为他而牵动心思,因此并不说破。
等过了门就好了。她要是再见外,他一定会好好跟她“理论”的。
马车刚到王府门口,凌渊就追上来了。
除去公务,还有他们俩的婚事细节。
杨肃还没吃饭,秦陆便着厨下又备了桌饭菜,随意些,边吃边议了。
……
送走了凌渊,徐澜在廊下略站,便去了上房。
徐夫人在抄经,徐澜等她落了笔,才落坐在她对面,道:“长缨方才向我问起吴彰。”
徐夫人笔尖顿下,神色也微微收敛。“这么说前些日子在辽安打听的吴彰的人,是她的人?”
“不确定。”徐澜抚了抚额,“她让我保重。我总觉得她像是琢磨到了什么一样。母亲,皇上调我进京,还让您和妹妹也过来,是把我当成‘质子’了吧?”
“不要瞎说。”徐夫人截住他话头,目光端凝而沉静。
徐澜屏息半晌,垂眼望着地下:“父亲奉旨东去,我却被当成了‘质子’,倘若父亲有个闪失,我们徐家自然也不会忍气吞声。
“如果可能,母亲还是在信中奉劝父亲争取早日回来吧,长缨很快就要成为杨家人,而我不想有朝一日,跟她成为对立。”
他站起来,走到门槛下,又道:“我都已经努力放下她了,至少,也别让她成为我的仇家。”
吴彰是东宫和顾家的人,徐耀跟吴彰频繁接触瞒不过别的人,至少如今长缨就知道了。
替皇帝办事的徐耀难保不会沦为杨家父子夺权的牺牲品,倘若真是如此,皇帝便成了他徐澜的仇人,而徐家自然不会愚忠,那个时候,晋王府自然也会是他的敌人的。
那自然会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他当然是不想,于是唯一的办法,便只能是让徐耀平安脱困。
徐夫人默片刻,放下笔:“你是因为反感当这个‘质子’,还是为着她要成亲了而浮躁?”
徐澜看着地上的影子,没出声。
也许浮躁也是有点吧,但又不至于令他借此仇视杨家人,还是被当质子更让苦闷。
不自由和被束缚的感觉,越发让他感到不耐。
如果不是身为徐家子弟所受的限制,他跟长缨的结局,是否会不一样?如果他能像杨肃那样豁得出去,也许他也有可能打动得了她?
当然,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可是,他不能确定将来再遇到喜欢的人,是否会有更好的情况。
万一,还是需要在家世上做选择呢?
他回头看了眼灯后沉静的母亲,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跨出门。
……
关于晋王要与沈将军联姻的消息铺天盖地,荣胤走在卫所里都能耳闻。
巡视了半圈他遇见正下操回来的年轻将领,闷头路过似没有发现他的样子,他扭头一看,是徐澜。
他停住脚,让身边副将喊他回来。
徐澜折回来,恭谨施了礼。
荣胤问了几句军务,而后道:“沈将军婚期定了么?”
徐澜虽有心事,倒还是知体面,想到凌家跟这位的渊源,他也就不觉他这问题问的突兀了,笑道:“据说没定。不过看模样应该快了。”
荣胤嗯了声,让他走了。
这名字好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