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多年挣下这身功绩,总归也得掌握些主动权。
嫁人是她选择的,可对于一些事情,自己终归得有个态度。
杨肃腰身抻的绷直,气息顿住。
“你真的答应我?”他声音轻飘,重点不知放在哪里。
“是啊。”长缨回望他。
杨肃怔望她半晌,随后将她手攥住:“我答应你。但我也明白地告诉你,你但凡入了我这坑,我是绝不会让你有理由走的!你就是给我列一百个条件,我也不会让你逮着机会!
“长缨,即便来日我能如愿登顶,这江山也是有你的一份,你是出过血,拼过命的,我从来没有、也不会阻止你的雄心,如今不会,将来也不会。
“我依然会让你有最大程度的自由,凌家会成为你的后盾,有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也会重用提拔少擎黄绩他们。
“你依旧有他们为拥趸。再等咱们有了儿女,就更不必担心了。
“你我夫妻同心,把个小家筑得严严实实,你说说,谁钻得进来?”
长缨手抵着他的胸,顷刻间耳腔里全都是他的声音。
“万一将来我大权在握,拥兵自重……”
“怕不过来。”杨肃捏她的脸,“我马车里的胭脂都让他们看光了,这名声只怕迟早都要传出去。
“不管来日我是当王爷还是君主,当贩夫还是当走卒,你有的和我有的,回头都得落到咱们儿女手上,这家业谁来掌,没差别。”
长缨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佟琪和管速在火堆那头踱步。
这大雪夜的毕竟有点冷。
对于为什么要挑着这雪夜求婚,他们其实不太理解。
但听到火堆后头隐隐传来的他们王爷意气风发叭叭个不停的声音,也猜到这事成了。
事成了就行,管它是雪夜还是风雨夜。
冬天夜长,自山上下来才至夜半。
原先在湖州就该讨下的定心丸,终于讨到手,杨肃一路上只恨不能化身成她身披的斗蓬,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回城之后立时让秦陆他们几个草拟请婚折子,务必尽快行六礼!”
回房后他跟佟琪说。
她这一答应,自然又勾起他一些阴影,他害怕夜长梦多,突然又冒出什么夭蛾子再坏事,还是早些娶过门安心。
有了请婚的期盼,接下来的行程就变得可有可无。
早饭后几个人又上山了。
长缨因为昨日让徐瑾若落了单,今日便好好陪着她沿途一路指点,让她顺利猎到了五六只小兽,把她高兴的,身姿都轻快了很多。
午饭后启程回府,临上车时长缨问宋钧功课做了不曾?
宋钧答:“早就做了。”
令长缨颇为惊奇,因为并没有看到他有时间老老实实坐下来。
遂问他:“谁帮你做的?”
宋钧捂住嘴。
长缨作势捏他耳朵,他才道:“是侍卫,是侍卫!”
长缨很无语。
……
秀秀拿着那一大匣的银票地契,心里落不消停已有一个昼夜。
东西她是觉得收下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可是终究数额巨大,光捧着都有点颠手呢。
午饭后打了个盹,懒洋洋算了几笔流水账,长缨就回来了,等她歇息好,便把这事跟她说了。
长缨听到荣胤居然送来了好几万两银子的家产,也是愕然。
荣胤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这么看起来可有点亏,万一将来秀秀嫁人,这么大笔赔嫁,到时候不得把夫家给撑死?
难不成他还真开始忏悔了?……可忏悔这两字跟那老狐狸看着也联系不上啊。
“还说别的不曾?”她问道。
“没了。”秀秀道。
长缨想了下,道:“既然拿来了,那你就好生掌管着,虽说男人不靠谱,总归钱还是靠得住的。”
不要乱说话
凌渊很快将试探少康的结果告诉了长缨。
翌日衙门里,长缨正吃着管速送来的饭,听他说完就想起来,冯家四爷,少擎的双生子哥哥冯少平坠马伤了腿,事情也是发生在四年前的秋天。
少平是与人月下遛马的时候摔下马来的,当时在郊野,马速快,他摔下来,命都去了半条。
好在最后保住命了,只不过左腿骨当时就断了,医治了四年,如今还是不能行走。
“你觉得这件事跟姑父的事有关系?”
“说不好。”凌渊道:“但当时少康回应我时有迟疑过,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就是了。”
长缨扒着饭,陷入沉思。
东阳伯与荣胤关系依旧密切,如果冯少平受伤之事东阳伯真的说过什么,而且还不能跟凌渊直言,那么也是很有可能涉及到什么秘密了。而荣胤若也有秘密,他们又从未对外透露,那这两人岂非就有些不寻常?
“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