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就且让他在牢里呆着吧,吃点苦头也好长长记性。”
荣胤望着那空荡荡的墙头,却凝着眉头并未做声。
分道回了府,荣胤先入书房,坐了阵后唤来长随荣安:“俞家的事掌握得如何?”
荣安躬身:“大舅老爷与三舅老爷均无污迹。二舅老爷渎职的事情已经拿到了证据,与盐商勾结的事还在监视中。”
“还要多久?”
“……至少三个月方有结论。”
荣胤静默着,还未说话,又有人进了来:“可儿有事求见。”
荣胤望着门口,可儿轻步进来:“姨娘许是病了,连日胃口不佳。”
自打上回被她气出门来,荣胤算算都将有一个月不曾进过秋桐院。听到这么说,他便起了身:“请医不曾?”
可儿边走边道:“不曾请医,请医也得禀过太太,这几日太太情绪也不佳,姨娘说不必惊动。”
荣胤脚步缓下,看了眼她。
直接入房。纱帐里的人侧身躺着,将被褥隆起来一小方。他坐在床沿,伸手探了探她前额,正常。
把她轻轻转过来,仔细看她,却哪像是生病的样子?睡得又香又甜,小嘴儿红润红润的,瞧着还胖了一圈似的。
荣胤看了会儿,伸手往她下巴上捏了一把:“把我哄过来,又装睡?”
但被捏过的人却并没有睁眼,甚至还传出了轻微的呼声,让人觉出来这实在是场好眠。
荣胤望着可儿。
可儿忙说:“姨娘这几日精神都不怎么样,总是动不动就犯困,有时毫无胃口,有时又饭量极好。
“近来她往沈家去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为着沈将军受伤的事操了心,当日回来还呕吐过,后来还哭了几场。”
荣胤到底是过来人,他静默半晌,道:“多久了?”
“也就是沈将军出事前后吧。”
荣胤算了下日子,擂台是重阳,那会儿之前不久他还日日伴着她。
他伸手抚了抚秀秀的脸,而后手又轻轻移到她小腹上,目光变得温软:“月信多久未来?”
“……姨娘月信总也不准,上个月是月初来的,快两个月没来了。”可儿说着,忽然也想到了什么,眼里有亮光跳了一跳,“姨娘她,她……”
荣胤目光落在秀秀脸上良久,低声道:“先不要声张。”
可儿跳起来:“是!”
……
荣胤走出房门,回到书房唤来荣安:“从今儿起,看好正房。”
荣安俯身。
荣胤摆手让他下去,原处坐了一阵,才又回秋桐院来。
秀秀早上醒来,听可儿说荣胤夜里来过,哦了一声便继续往耳上戴耳铛。
连续好几日俞氏都跟荣璧如在过招,她精神不好,又瞅不到空子出去,好歹昨夜前院里消停了,让她睡了个好觉,精神也好些了,她得回去沈家看看了。
可儿望着她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要不,就别回去了吧?我看昨夜里老爷脸色不太好。”
秀秀道:“我去去就回,你别大肆声张就行了。”
她每每出门荣胤并没有下过禁令,她不觉得他脸色不好是因为她出门的事。
再者,他近来也没往她这里来,想来是心也被她气淡了,即便回来,也不见得会进她的屋。
可儿拿她没办法,也只好应了。
秀秀对镜拂了拂衣裳,出门走到庑廊下,丫鬟如意就迎面走来了:“姨娘要出去,还是绕道吧,前院里太太今儿来了客人,怕是不好走。”
恶毒的女人
上次跟荣胤摊了牌,秀秀也豁了出去,他不放人,总不能不让她回沈家,因此近来都走的前门。
荣璧如这几日不知道又抓着了俞氏什么把柄,夹枪带棒地针对了俞氏好多回,俞氏也不知怎地居然未曾正面回击,府里气氛诡异到不行。
秀秀也是因为怕被当炮灰才在院里缩了几日,今日有客人登门,想必是闹不起来了。
她边转身边问:“来的是谁?”
如意道:“说是南门下玉器铺里来送头面样子的。”
俞氏甚爱妆扮,这一看不知得等多久了,秀秀想了想,便又绕上院落之间的夹道,预备从掌着钥匙的角门迂回出去。
“俞氏那老贼婆要看首饰,那掌柜娘子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