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推就推。”杨肃道,“他来了我不能不给面子放人,人放了,孙家又必然不依不饶。”
谢蓬望着他:“我只是怕他会去桂花胡同。”
杨肃微顿,抬起头来。
……
晌午少擎带着程春刘啸过来蹭饭,少擎说起又将到了每年一度抽调兵马入京操练的事,今年由荣胤任总教头。
说到荣胤,长缨不免又想起那日在这宫里路遇过他,她问起紫缃:“秀秀这几日怎没回来?”
紫缃也纳闷:“好几日没见她来了。奴婢着人去问问。”
长缨点点头,也就略过了。
朝廷为着京师兵防,每年都要自指定卫所里调集数万兵马大练兵,作为禁军中的禁军,担负宿卫之责的腾骧四卫自然都得挑出一拨人参加训练,她得亲自负责拨人。
傅容到来的时候她刚把事情办完。
“唐家那边的事怎么样了?”她问。
“没进展。”傅容苦笑,“那日在五城衙门,谢蓬把我给挡了回来,我也知道这事难办,不怪他。
“可我们家老太太连日忧急,我这当孙儿的瞧着实在不是滋味,加之家父又不在跟前,唐家这事我便不能不管。
“但王爷那边我递过两回帖子,他也推说近日事忙,所以,我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缨其实猜到是这结果。
按说傅容终究在他校场上帮过他们,她很应该替他引见杨肃一面才是,不管什么情况,他知道杨肃难处也好。
但这事不该她掺和。
她道:“如今孙家陈家都拒不肯撤诉,眼下放人不合规矩,不如暂且先看两日再说?”
傅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长缨道:“老夫人无妨罢?”
“还好,老人家就是心急了些。”他端了茶。
长缨想想:“你怎么没想着去宫里堵堵王爷?”
傅容笑道:“你还不知道么?宫里太监说他这几日出城狩猎去了。”
长缨还真不知道!
傅容放下杯子,忽然望着她:“难得风和日丽,你也好久没出门了,不如我陪你走走?”
长缨笑着摇头:“不去。”
傅容望着她桌面文书封面上“腾骧卫”三字,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会让你有所收获的。”
……
杨肃关在王府里,看谢蓬新查出来的雪娘的消息。
谢蓬猜傅容会去沈家寻长缨当说客,他觉得也很有可能。可凭长缨与这些人的关系,他也不可能说不让长缨答应帮忙。
最好的办法自是假装不在,这样即便是长缨上门来了,也见他不着,彼此都不用为难。
“没有任何人见过雪娘屋里有除去唐鉴与陈雄以外的男人出现过,而且,陈雄跟雪娘这段关系还是出于半强占的性质。
“陈家家底实力都不如唐家,如果不是倚仗着孙燮,他们根本没法跟唐家别苗头。
“唐鉴都供不起雪娘这等花销,陈雄更不可能供得起。”
杨肃看完之后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抬起头来:“也就是说的确还有一个人存在,只不过他行动隐蔽,没有让任何人发觉。
“他供给雪娘不少银子,按理有能力把她纳回自己身边,他没这么做。雪娘有这样的有钱人傍身,她也没有没理由反过头去缠着毫无进帐的唐鉴。”
“所以很不合理。”谢蓬抱臂,“而那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杨肃抬手支腮沉吟半晌,说道:“有可能是冲着唐家来。”
“理由?”
“因为雪娘在发现怀孕之后着人送讯给了唐鉴。”杨肃看向他,“这样一来她就有可能是想凭着肚里孩子争取机会跟唐鉴在一起。
“于是又绕回来了,她明明有更好的金主,为什么还要缠着唐鉴?”
谢蓬凝眉片刻,说道:“唐家有秘密。”
“不。”杨肃沉思道,“或者应该是唐鉴有秘密。佟琪已经去打听过唐鉴手上两间铺子,一年赁钱加起来也不过他给雪娘的嚼用那么多。
“关键是,这笔钱还是唐鉴妻子管着的。所以他能支配的无非是府里每月的月例。
“可除非他不吃不喝不应酬,否则哪来的每个月二十两银子的花销养外室?”
谢蓬凝眉略想,起身道:“我即刻去着人提审唐鉴。”
佟琪险些与他撞个满怀,匆匆进来道:“王爷,傅容他,他约着少夫人遛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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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心眼不少
屋里两个人都愣住了。
杨肃直起腰:“这个傅容,心眼儿倒不少!”
谢蓬望着起了身的他:“去哪儿?”
杨肃停在帘栊下。
谢蓬道:“您这要是去了,可就上了傅容的当了。”
杨肃道:“如果唐鉴私下里还有进账,他跟我们撒谎说没进账,那他同样可以在妆花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