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是茶楼酒肆里,包括戏社里近来都在传颂姑娘的伟绩。这些画,便是东家着人印的呢。”紫缃高兴地说。
“这么大动静?”长缨有些受宠若惊。当时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不能败,哪里管自己姿态英不英武?
秀秀道:“我倒还嫌这动静不够大呢。你可知道,京师同辈的年轻子弟里,近来好些都不敢出门了,因为家里父辈都说拿你当榜样。
“我猜呀,改日你好了再出门,少不得还要被从前那些小伙伴们落不少埋怨。”
长缨闻言也笑起来。
近日心情委实是不错,五城营这里拿到手了,杨肃有了舞台,他与身边人也可以放手办事,再加之把她归附晋王府这层关系高调挑明了,这比起从前他们总隔着层似的总让人也坦然了不少。
“可去打听看看这是谁画的?倒是难得。”她道。
紫缃摆摆手,候在门外的吉祥就去了。
长缨吃着梨子,看到秀秀坐下来给她缝袜子,想起来她近日日日来到这里,便想问问她荣家近日的情况。
她道:“你总过来,荣胤会不会因为这个说你什么?”
妹子没眼光
秀秀笑容渐敛,说道:“没说过。就是说,我也要来的。”
长缨想起腾骧左卫指挥使便是正三品的官儿了,虽然还是比不上他一品大将军,但是若真要横起来抢人,也不见得一定落下风。
心里便又踏实了,反倒暗暗地希望起荣家再出点什么夭蛾子,好让她借机把人给夺回来。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荣家出夭蛾子,对秀秀能有什么好处?
她更希望能有更好的办法达成目的。
秀秀手里做着针线,心下却暗哂。
自上次荣胤半夜离开,这些日子压根就没来见过她,又如何能知道她回不回沈家?
……
经过十来日的接手与重整,衙门事务已逐步上了轨道。
杨肃任了都督,按例手下可有两名副都督,如今却只有个谢蓬任着副都督之职,因此任务奇重。
周梁与黄绩已然到位,赵志程留了下来,徽州过来的苏恪和罗巍临危上任,这几日杨肃除去审核各部的用人,便就是带着他们几个熟悉岗职。
而这个时候赵志程的作用就凸现出来了,他是楚王的岳父,掌管五城营已有三年,不说作用,至少流程上已是相当熟悉。
楚王远在湖湘,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建树,东宫对这位六皇子也不怎么上心。
赵至诚家里原也是世宦,但一直算不上显赫,家里子弟也不太中瞧,赵至程占着指挥使的位子,便混吃等死,直到这回才居然被杨际拖出来受了回夹板气。
即便杨肃手下留情把他留了下来,他也依旧战战兢兢。
杨肃将他丢了给秦陆,秦陆性子安静,心眼儿也多,让他去搓磨搓磨很是合适。
杨肃拿到五城衙门,除去为了要亲手干出一番事业,自然要借着这台阶往外扩展扩展。所以近日衙内事务只能交给谢蓬秦陆,而他则把精力放在了挖掘城中各户底蕴身上。
晌午在衙门里吃了饭,刚准备去寻赵志程说说话,衙役走进来:“武宁侯到访。”
凌渊随着引路的衙役入内,在都督公事房里见到了杨肃。
自擂台之后,两人这还是头回见面,但是为着当日拥护的情份,日前杨肃也曾着秦陆至冯凌几家登门拜访。
凌渊坐下来,抬眼望着亲手煮茶的杨肃:“听说人员都齐备了?”
“差不多了。”罗汉桌下置了茶炉,杨肃往茶壶里投下茶叶,又煮了水,回应道:“缺的也不是紧要的职务,近日在整理手下衙役花名册。”
五城兵马司就是琐事多,除去抓凶缉盗,管治城防,便连城内所有街道设施都盘算在内。
不过就这半个月的工夫,他已经先把要紧的几桩交代了下去,余事皆可以再慢慢查漏补缺。
衙门这边没有什么大事可说,杨肃望着他:“你寻我有什么事?”
凌渊望着开始瓮响的茶壶,说道:“无事,路过。”
杨肃可不相信。他说道:“无事你就该离我远点儿,擂台上你们那么嚣张,杨际会盯上你的。”
凌渊捏了颗花生吃:“我会嚣张还不是你招的?”
杨肃笑笑,没否认。
长缨虽然没说过,但他也知道她心里是希望凌渊能站他这边的,不光是因为他需要支持,也或许还有替凌家打算的想法。
可他到底也清楚自己目前实力去到哪,也清楚凌渊对他什么看法,他并不认为凌渊能不顾自家立场倒向他。
所以当时拉着凌渊他们助阵,也是出于无奈。
“你如今心里该平衡了,”凌渊道,“她虽然为了凌家舍弃过你,但这回为了你却连自己的命都能不顾。
“我们凌家至少于她有十年养育之恩,晋王殿下,我竟不知你何德何能?”
杨肃垂眼,扬唇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