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百般不相信这件事是她做的,可她最终没有能给出让人心服的答案,于是一心一意地把她认成了仇人。
时隔四年,她把真相说出来了,他们又都情不自禁地信了,但如今却没有能够证明她真伪的证据。
“倘若真是有因由,日后总会见真章的。”凌颂道,“朝中近来风波也多,低调些对彼此都有好处。”
凌渊看着他添在杯里的茶,道:“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召我和宋逞回京么?”
“圣旨上没说?”
“没说。”
兄弟仨儿便又沉默了。
翌日上完早朝,皇帝就留下凌渊与冯少殷去了御书房。
“传你们过来,是有道极机密的旨意。”皇帝语速仍旧缓慢,但神情却格外凝重了。
凌渊与少殷齐齐俯身:“请皇上降旨!”
皇帝道:“昔年陈淑妃所出的皇子杨肃,不日便将归朝。你们作为朕最为信赖的爱将之一,须当竭力办好这趟差事,使五皇子回宫之事安稳顺利。
“自即日起,你二人各自下营挑选精兵三千,听候朕的旨意行事。五皇子归朝当日,尔等即刻率兵前往迎接。”
五皇子?……
底下二人闻言,倏地抬头望向了御案后。
……
盈碧在筒子河这边等到了驾马出承天门来的凌渊。
她走过去:“姑娘让奴婢来请问侯爷,何时可去卫所报到?”
凌渊定了定神,道:“她在哪里?”想了下,他又改为问:“你们现如今住哪里?”
长缨下晌便搬入桂花胡同了。
秀秀瞅准荣胤与俞氏出门饮宴的当口过来,买了挂大大的炮仗,为宅子征吉。
一家子正准备开伙的时候,泛珠盈碧又领着人进来了,是穿着官服的凌渊。
秀秀下意识地站到长缨身边,勾头行了个礼。
凌渊望着瞬间安静下来的院落,缓步往里踱了一圈,眉头自然是皱着的,想起昨日凌颂的话,再回头看了看交握着手跟着后头的长缨,却也没说什么。
“这是委任令,你随时可过去。吉山卫如今在少殷手上,你过去先任千户长。”
他自怀里掏出印信说。
她虽有从四品的宣武将军将衔,到底是个虚衔儿,能掌实权才是有用的。
千户长的官阶虽只有正五品,手下却掌着千余人的兵马,初到即能掌正五品的实职,长缨已经满意。
“侯爷留下用饭么?”她问。
凌渊看了眼拘谨立着的其余人,垂目道:“不了。我还要去趟傅家。”
走到门下,又回头道:“回头有空了,也记得回家去看看。”
长缨点头,送他到了门外。
凌渊上马走出胡同,于街口回头看了眼,随后嘱郭蛟道:“从府里挑几个身手好的,老练些的护卫过来护院儿。”
不能再让他出风头
收了郭蛟带来的侍卫,长缨静静在京师安了家下来,除去极少的那几家之外,似乎没有惊动什么人。
但杨际还是知道了。
近来乾清宫动作频频,即便他精力都放在针对宋逞上,也还是没有漏过这些细节。
“宋逞被催着回京倒罢了,皇上急召凌渊回来又是为何?”他捏着手里的信,抬眉望着对面:“沈璎也跟着回来了,她那个有婚书的丈夫霍溶,没回来?”
“不,据说霍溶也已经跟谭绍办过交接了,根据兵部调档,他已经被调了出来,去向也是京师。
“但奇怪的是,自他离开南康卫之后便杳无人踪!至今已有十来日,仿佛自他出城之后就消失了。”
杨际皱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此外,他在离开南康卫之前曾经频繁外出过,去的都是湖州城内外茶楼酒肆等地,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次数太过密集,实在可疑。”
杨际默坐了下,情不自禁站起来。“之前让你们盯着他,没盯出他别的什么来?”
“卫所里口风向来很紧,盯不出什么。而且他身边护卫身手极之厉害,属下怀疑,之前那批弟兄至今未有消息,多半是已经死在了他们手下!”
“他有这么厉害?”杨际蹙起的眉头间起了惊疑。
“没有证据,但属下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了。”
杨际负手立了良久,道:“埋伏在京郊驿道,他若出现,捉他来见我。若抓不了活的,就直接干掉。”
……
根据前世秀秀寄过来的信里显示,以及长缨从多方渠道打听所得,杨肃这番进京并非顺利稳当的。
这也在意料之中,即便是皇帝瞒过了所有人,也把杨肃的存在瞒得死死的,总归到了归朝前夕会有风声走漏。
而杨际和顾家一旦听到风声,自然又会赶在他进宫之前下手,只有在进宫前杀了杨肃,那才叫人放心。
若等他进了宫受了封,身边侍卫如云,再动手就没那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