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里她究竟做过些什么,不算长的一段时间,却令得他念念不忘,而他的不断靠近,也令她从最开始的敬谢不敏到如今一度忘了保持距离。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应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她的目标上,或者说是放在杨肃上,杨肃才是她的追求。
再有,先前冒出来的青衣人与当初在长兴行事的那批应该是一起的,如果她没猜错那应该是霍家给霍溶养的影卫。
霍家还给身为长子的他随身配备影卫,足见对他的重视,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她硬得了头皮答应这门婚事,霍家也不会这么随便的。
所以他的那些话,终究也只能随便听听罢了。
……
霍溶看着影卫们跟长缨赔了罪,又死皮赖脸的拖着她留了一阵,原是还想要好好赔个小心,只可惜不甚酒力,终是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天色已经大亮,对着空空如也的手里还是看了半日。
他揉着额角靠在枕上喝了醒酒汤,问佟琪:“大夫看了吗?说什么了?”
佟琪把大夫的话全数转达了,然后道:“爷,少夫人在济安堂还遇见个人,是文渊阁大学士宋逞的侄儿宋遇。”
霍溶正准备喝的汤停在下颌前。
“宋逞祖籍就在湖州。宋逞早前提出过兴海运废河运的事,皇上没有答应,年后未久他即让夫人带着孙儿回湖州来了,以探望老母亲的名义。
“此后至今,又当廷提过不下两次重兴海运,但被顾廉一党反对,近来动静有点大。”
“长缨怎么会认得他?”
“看模样是才见面,真正认得少夫人的应该是他们家一个小孩儿,他就是宋逞的长孙宋钧。”佟琪禀报说。
末了贴心地加了句:“爷放心,属下已经让宋遇知道少夫人名花有主了的。”
霍溶睃了眼他,沉吟起来:“眼下兴海运不实际,但不表示将来不行。宋逞有资历也有见地,这样的人是值得留在朝中的。”
佟琪道:“既如此,那可要找个机会去宋家走动走动?”
我会恭迎她
“眼下不是专注这些的时候,顾家必然也把宋逞当成了眼中钉,这时候结交,很容易引人注目。”
霍溶摇头。“而且宋逞在京师,就算去宋家走动,也只能接近他家人。太迂回了。日后再说,先把进京之前的事项安排妥当,不要到时候出乱子。”
佟琪也就没再往下说了。
看他揉着眉心,神色还似不爽,便又道:“早知道昨日不请凌渊了,看看他跟徐澜狼狈为奸,简直得不偿失!”
霍溶未置可否,盯着纱帐想了下,却道:“昨夜她有没有怀疑什么?”
佟琪只顿了半刻,立时明白他指的是影卫现身的事情:“没说什么。之前他们在长兴也现过身,应该还没有怀疑上。
“不过少夫人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迟些就不好说了。”
“发个话下去,不要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佟琪称着是,也给弟兄们求了个情:“其实他们也是出于对爷的安危考虑,才鲁莽了一点。”
霍溶端起粥,说道:“别的时候可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行。就算她不怀疑,我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外人。”
佟琪垂头。
霍溶把粥吃完,又问:“霍家那边怎么还没消息?”
佟琪默算着日子:“估摸着这消息太突然,也得容老爷太太有个时间想想。但肯定不会太久,也就这几日。”
“催催。”
……
凌渊自与徐澜联手在酒楼里将霍溶放倒,这几日也挪开了心思,眼下那纸婚书既然能够保护长缨,那么他出过这口气也就暂且算了,没有必要真闹出什么争风吃醋的戏码,让人钻了空子。
期间郭蛟把去调查了霍溶一段时间的结果拿了回来,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一说之处。
不过在见过徐澜之后,他算是留下了印象,抽空问了郭蛟:“徐耀调去辽东,查出什么内由来了么?”
“不曾,明面上都是走的正常章程,看不出异样。”
凌渊又问:“那徐澜调离南康卫之后又要去哪儿?”
“也不清楚。他自己也没准,只听说中军都督府里已经打过招呼,估摸着会是在中军营旗下,具体哪家的卫所手上却还未知。”
凌渊听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徐澜年纪轻轻,不是那等轻狂人,履历也出彩,关键是看得出来对长缨是真的没曾有什么偏见——不过三年多时间,她身体拖成这副样子,想来受过不少苦,有个人从旁关照着也是安慰的。
但又正是因为他,才使得苏馨容处处针对长缨,结果弄出上次这事件来,他也难辞其咎。
因着这层,却是又打消了心里一些念头。
再者,长缨不久便是要调回京的,也许他私心里也并不希望有个这样的男人还存在于她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