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且看看凌渊这愕然失神的模样,也知道凌家是不知道这份婚书存在的了。
凌家都不知道,那沈长缨怎么还可能会是沈璎呢?
而凌家老夫人看中的这位儿媳,显然是后来又跟霍溶有了真正的婚姻的关系。
大家都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好事情,那为什么瞒着?”谭绍最先发问。
“瞒着是不想影响公务。再有,”说到这里霍溶瞅了眼神色飘忽的长缨,将到了舌尖的话转了转,“毕竟还没有举行婚礼,长缨又这么有上进心,我依她的。”
他语意恳切,听着像真的一样。
长缨望着地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他这番做戏的工夫不免叹服。
“这不是真的!”苏馨容喃喃出声,“前不久你还当众说你的妻子没过门就得暴疾过世,怎么又成了沈长缨?
“——沈长缨,你当时是没表态的!你说跟霍将军只是正常的同僚关系!你出来说,他究竟是不是你丈夫!”
她冲过来拽长缨。
凌渊目光灼灼地望过来,也带着足能融化人的温度。
那张婚书已经被他持在手上,已经被握出褶痕。
长缨内心里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化解危机,也并没有想过要做霍夫人,但眼目下,在她反复斟酌过之后,认同霍溶的做法绝对要比出面否认来得明智。
“外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婚书都拿出来了,苏将军还不信?”
她攥着拳头,带着讥诮,尽量在这股凌乱心绪下强硬地面对苏馨容。
“铃铛!”凌渊忽然喝道。
长缨心头微震。
如果她没有领会错,他表情里似乎蕴藏着几分——心伤?
一只手将她握成拳的右手紧紧包裹住,她下意识看着身旁巍峨的霍溶,挣扎了一下,没能抽出来。
凌渊从来没有喊过她的小名,或者说,从来没喊过她名字,这声铃铛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但他为什么要喊她?
“苏将军听到了?”霍溶清越的声音带着悠然。
苏馨容神情已经垮塌,到了这地步,她还有什么话说?
刘蔚告诉她,沈璎在凌家深受宠爱。
那么凌家不可能会让她悄无声息地嫁人,更不会容许她私下婚配,霍溶也不可能提前几年整个婚书出来应付今日局面,所以,是她输了。
即便她如今仍然对这张婚书有万般疑惑,也终是再找不出破绽来揭开她。
“要是没有什么疑问了,那接下来就该收收尾了。”霍溶牵着长缨,宛如走在礼堂,“今日因为这突来的谣言导致南康卫整个上晌都未曾处理到军务,更且险些弄出不可收拾的后果来。
“此人其心可诛,我以为这是个阴谋,末将军恳请侯爷与谭将军下令彻底!尽快将造谣生事者捉拿归案,从严惩处!”
我不肖想你什么
屋里人随即纷纷附和,军营内部闹出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可小觑。
苏馨容闻言,白着脸往后缩了缩。
黄慧祺直接已经腿软,额上汗已经往下流了不知几道。
苏涣与黄建德虽然是见过风浪的,此时此刻也变了脸色!
“传令,彻查!”
凌渊深深望了牵住长缨手的霍溶半晌,转头去看向苏馨容。
谭绍朗声接了军令,随后即开始分派人手。
长缨看着围观诸将陆续退了出去,至此才缓缓吐了口气。
垂头看看自己手心,都不由已经汗湿。
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但却是暂时的。
事情迟早会穿帮,为免下次再落入被动,她接下来便越该加快速度查清楚凌晏背后有无隐情了。
倘若真有隐情,她得知道是为什么。倘若没有,她也得做好背着这锅直到死去的打算。
不然的话若下次质疑他的是连霍溶也得罪不起的人,那便再也不会有人能帮她解围。
感觉到前方投过来的目光,她看向苏馨容,接而也深深回视起她来。
“谣言”是苏馨容掀起来的应该是不会有错,但是,她究竟是自哪里知道这些线索的?
她相信徐澜是不会说的,徐夫人看模样也是个有教养的人,自也不会搬弄这些是非。
苏家的家世不可能具备这些消息渠道,那告诉她消息的这人究竟会是谁?
她凝神想了想,再定睛,苏馨容却已经被请走了。
“怎么了?”霍溶跟佟琪嘱咐了几句事情回来,握着她的手摇了摇,“事情完了还不高兴?”
长缨想高兴,但高兴不起来。
眼下她和凌渊以及霍溶的各种古怪算是有了解释,可是从此以后她就多了个霍夫人的身份……
她又想到凌渊先前的那声喊,她跟凌渊除了仇怨便没有其它,凌渊为什么要跑出来把自己卷进这是非里?先前他喊她,是想阻止她?
可那种情况下,他理应知道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