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去:“药吃了不曾?还有哪里不舒服不曾?回头我让那汪大夫定期来给你诊诊脉,那大夫说了,你心事太重,不能总是生气。”
长缨没吭声。她何曾总是生气?她这么大气的人。
心里腹诽两句也就完了。正想问问那“汪大夫”,郭蛟忽已走到跟前,绷着脸与霍溶道:“霍将军,您不是要求见侯爷吗?”
霍溶望着他,半晌都没能缓上气来。
长缨见状,则道:“刘蔚跟我抢码头,我得去看看,你们去吧。”
……刘蔚与苏馨容分别,哪里还在门外呆得下去?
苏馨容透露的信息太多了,沈长缨不光是跟凌渊有瓜葛,而且凌渊还跟她寻仇,这件事像根针一样刺在他心头,并且狠狠地扎了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苏馨容那席话,一个沈长缨算什么,要紧的是武宁侯府!
堂堂武宁侯居然跟一个小小副千户寻仇,这背后有什么内幕?又有什么空子可给他钻?
凌家傅家这些勋贵都是皇帝一党,此番凌渊作为钦差压阵,的确让人心生忌惮,可如果拿到了他什么把柄,或者钻上了什么空子,那就难说了,不是吗?
太子与顾家除了水师营几万兵马,其次并无兵权在手,他不知多稀罕这些勋贵!
这次盗料的事被揭露,回头就算有吴莅背锅,可他终究少不了要受顿斥责。
倘若凌渊这里的确有机可乘,于他而言岂非反倒是件好事?!
所以见不见凌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应该先顺着苏馨容的话去挖掘挖掘这个沈长缨!
……
郭蛟打断霍溶跟长缨叙话,把霍溶引到屋里,凌渊还坐在原处,面前却已来了几个将领,议的是他巡视下来看到的一些疏漏。
大家各抒己见,现场也拟出几条方略来,自然也不会有人再把注意力放在私事上。
长缨出来去码头转了转,直守到船料全部运送到之后才上岸。
从头至尾刘蔚居然没再遣人来添堵,这令她有些意外,按他那气焰,她可原是料他要牛气一把的。故而即便他没出来闹腾,也还是交代了人下去,仔细看管份内差事,免得再出什么漏子。
码头上尚算平静,湖州城外驿道上,此时却疾驶而来两匹骏马。
马上的少擎与紫缃风尘仆仆,一路到达城楼之下下,抬眼看看城门,而后才又打马进城,穿城而来……
皇帝在给他铺路
长缨接到吉祥来送信说少擎两人已经到府的消息时正在往回赶的半路上,闻讯自然是扬鞭打马加快了速度。
此去也不过一二十日,但却觉得过了有一两个月那般漫长。
回到府里只听见人语声不止,少擎正拿着只猪蹄边啃边跟吴妈绘声绘色说着什么。
她快步进门:“可算等到你们回来了!”
众人皆站起来。少擎放下猪蹄又道:“半路听说凌家老大来了,已经马不停蹄往回赶了!”
“刚听吴妈说侯爷昨日还弄伤了姑娘,可把奴婢急死了!”紫缃也道。
“无事,先吃饭,然后书房里说话。”
长缨安抚他们。
凌渊由于还登船去了江面,比长缨慢回来,刚回至府门口,护卫就过来了。
“冯家五爷和紫缃回来了,他们风尘仆仆的,听门下小厮与之对话,原来是去了通州。”
凌渊自知少擎是跟着长缨一起的,自他来到湖州也确是还没见到少擎露过面。
郭蛟道:“五爷他们定然是照璎姑娘的吩咐去的,只是不知他们去通州做什么?”
凌渊沉吟:“什么时候去的?”
“约摸二十日之前。”
“少康恰好是那阵子成亲,他也不曾回府去?”
“算是路程时日,应是未曾回去,否则的话冯家不可能这么快放他回转。”
凌渊门望着门下,半日道:“传他到府里来。”
长缨回房把饭吃了,洗了把脸,又把吴妈端来的药服下,少擎他们俩就进来了。
看他们都还精神,她便坐下问:“此去可还顺利?”
“除了途中遇到几场大雨,此外没有什么不顺的。”少擎道,“我们途中换了几回马,到达通州直接去了柳儿屯,打听那姓孙的佃户,当地村民说根本没有此人。
“而我们说及三年前你在孙姓佃户家借住过的事,这才有人有印象,说那孙姓佃户已经于三年前迁出柳儿屯了,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