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请来李将军作陪,而后趁机溜了。
凌渊冷眼看着她屁颠屁颠跑远,接着往下去。
少擎不在,近些日子便由周梁黄绩带领人马看管手下差事。
长缨到了地方,周梁便拿着叠单子过来说:“今夜里咱们有批木料要运到码头,原本是早就跟水师营打好招呼在申时正靠岸的,结果突然有商船插队,把我们挤后了一个时辰。”
长缨接了单子看看,有三船之多。
便道:“哪来的商船连咱们的码头也敢抢?”
周梁看看旁侧,才与她说:“头儿不知道,我们也是近来才打听到的情况。
“漕运司包括水师营这些年守住码头,但凡过江的商船除去必要的公账之外,皆是还得私下里上交一份的。
“这钱不一定交给固定的某个人,通常是看商船走谁的路子办的河运关碟。
“而后这管事的此后便每逢船只经过都要抽个成,漕运司的监兑、督催几乎都有这方面的收入。”
长缨凝眉:“那今儿这条船又是属谁的?”
周梁道:“刘蔚!”
长缨听完,情不自禁地抻直腰来。
霍溶大张旗鼓地将盗料案揭露开来之后,吴莅与刘蔚均都还在任上好好呆着。
没想到这事儿还没了,钱韫那边还没给出结果回来呢,这刘蔚不但不低调些,居然还敢公然插队夺南康卫的码头?
他这是瞅准了自己必将安然无事,蹦哒着要出幺蛾子?
“派些人过去,守住码头,申正一到,除了咱们的船,谁也不许靠岸!”
不远处正使唤人装木料的苏馨容往这边投过来几眼。
……霍溶逼得钱韫回去淮安讨说法之后到如今也有八九日了,这些日子虽说霍溶——包括南康卫都没再有什么动静。
但漕运司这边却多少受到了些震摄,王照和冯亮至今在押,尤其朝廷又派了武宁侯来坐镇,这可是再也没法让人还能明目张胆作奸犯科的。
吴莅近日提心吊胆地在等淮安那边结果,是非黑白他心里有数,但扛不住上头要弃卒保帅。
刘蔚却很淡定,原本他也没有想到霍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局势,但随着时日过去,那点本来就不多的忧心便早就按下去了。
“大人,南康卫有人带着兵马把码头给守住了,是徐澜手下的人,看架势应是不服气咱们插队!”
衙门上事务不多,眼下也没到催粮的季节,反倒是大部分可用来算计手头油水。
这里他刚拨完算盘,算好即将要入账的这笔孝敬,底下人就进来禀道。
她知道他看不上她
“什么人?”他撩眼问。
“是个女将,叫沈长缨!”
刘蔚皱眉,只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来人倒是有眼色,见状就释疑了:“就是前两个月在长兴把程啸给弄倒台了的那个副千户!据说徐澜受伤后,她如今暂代了徐澜的差事。”
刘蔚终于有了印象,程啸那案子倒的确影响甚大。
但他道:“即便是拿下了程啸,也不过她运气好。她一个小小副千户,也敢跟我争地盘?”
来人想了下,还是多了句嘴:“今儿这个沈长缨,是跟武宁侯一道来的。”
刘蔚听到这里,才停下拨算盘的手来。
凌渊巡视两圈,趁着船还未备好,便就转到差房这边看了看。
苏馨容早上自徐家出来就径直来了码头,徐澜的屡屡冷拒令她心中怨怼愈积愈深。
细想与他之间,她也仅就一点世交的情谊得到在徐家常出常入的权利,余者徐澜的关注没有,徐夫人稍有意向的暗示也没有,当初的信心,如今已在摇摇欲坠。
她直以为徐澜听到昨日的事情会对沈长缨改变态度,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帮着她说话!
那沈长缨除了会附庸风雅装装大家闺秀,仗着谭绍的关照立了几个功,又拿着家里下人的厨艺拢络住了一帮将领,究竟还有什么好?!
她牙关咬了又咬,只觉得心里头隐隐有火周身乱蹿,找不到出口。
凌渊进了门,传令所有当差的将领过来集合,还是旁人戳了戳她才回过神来。
长缨到来库房时恰好与急匆匆行过来的刘蔚打了个照面,看了他两眼,她一声没吭地进了屋。
刘蔚也打量着她,直到看不见她人才收回目光。
他一个漕运司小官吏,再怎么有背景也高不过堂堂武宁侯去,沈长缨他可以不放在眼里,凌渊他却万万不能。听说他到了码头之后,又怎么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