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足够的背景手腕,不可能做到这一切!
“大人想想,能办到这些的人,整个湖州漕运司分署的人,乃至是提举司的人都数不出几个来呀!”
钱韫抿了口茶,说道:“些许小事,慌张什么?你先回去,静观其变。”
吴莅称是,出门下了楼梯。
钱韫凝眉沉思了一会儿,唤了人来:“去看看南康卫那边什么情况?再去打听,他们还抓了谁?”
打发来收集消息的人两刻钟后就上了船:“的确是捉了好几个人在审问,都是漕运司及提举司的人,吴大人说的冯亮被单独看押了起来,此外,提举司的王照也在里头!”
“王照?”
“正是。据说王照已经招认与冯亮勾结,冯亮现也已经供出了吴大人!
“现如今南康卫那边正有人提议霍溶越过申报浙江都司与巡漕御史,直接去漕运司拿吴大人!”
钱韫倏地转身,面色阴恻:“他敢!”
来人哆嗦着,没敢再出声。
钱韫却自行怒躁起来。
南康卫虽然只是个卫所,但那也是皇帝掌着兵权的卫所,在河道上确实没太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可是眼下是漕运司的人犯了事,是南康卫占着理,他们拿住了把柄,要捉人,难不成还有他们说不的权力?
真到了动粗的时候,就没有他们这些土匪不敢的事!
“霍将军在哪里?”回想起日前霍溶的登船,他忍了忍,问道。
霍溶歪在差房榻上翻书,一面听着佟琪来禀报,一面漫不经心的做着批注。
管速走进来:“钱韫来了!”
佟琪止了声,霍溶把眼抬起,脸侧了侧,随即也放下书,站起来。
门外光影一黯,钱韫果然已大步跨进门来。
“霍将军!”
“钱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霍溶微笑。
钱韫拱了拱手,说道:“方才听人说起,码头库房有船料被盗,也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钱大人消息灵通,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眼下正在追查。”
霍溶让着坐,又着人上茶,年轻英挺的面容上毫无波澜,全然看不出来什么深浅。
钱韫暗咬牙,说道:“不知目前已有了些什么线索?”
霍溶扬了下眉头,伸手请茶,没有立时开口的意思。
钱韫便又道:“在下任着河道理刑之职,有权过问案情,还请霍将军直言相告。”
霍溶看了眼门下他带来的几个人一眼。
钱韫微吸气,使眼色让人退下。
霍溶这才收敛神色,说道:“不是霍某有意相瞒,实在是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按理在定案之前,本不该议及太多。
“但霍某之前曾承过大人的情,也相信大人不是那等于置朝廷王法不顾的人,在此便问大人一句,漕运司监兑吴莅,大人对其评价如何?”
钱韫沉气道:“吴莅乃在下门生,他为人踏实忠厚,这么多年在任上没出过什么差错。怎么,他有问题?”
下黑手的人更可恶
“既是大人的门生,那我就直说了。”霍溶顺手自书案上取来一个信封:“据我目前查得的结果,可对吴大人十分不利。
“提举司王照,及吴大人身边的典史冯亮,皆一口咬定是吴大人授意盗料。
“供词在这里,霍某也难辩真假,还请大人帮忙鉴别。”
钱韫把信封打开,愈看则脸色愈沉。两人供词虽语句不同,但词意却都清楚地指向了吴莅!
他把供词合上:“这供词疑点颇多,盗窃官料当以王法问罪,吴莅身为漕运司官吏,定不敢知法犯法,还望将军将这二人转交于在下,由在下来审出个结果回复将军!”
“霍某又何尝不想顺从大人?
“无奈昨夜里抓了个正着,知晓此事的不光是码头上的人,亦还惊动了整个卫所的指挥使们。
“更别提日前徐将军暗查此事的时候还曾遭到追杀身负重伤,此事霍某也万万不敢造次。人,只能留在南康卫。”
钱韫见面前这年轻将领始终语意谦和,但不该让步的却丝毫未曾让步,暗中也不禁咬紧了牙。
“可此事事关重大,将军还当慎重。”他道。
“若非慎重,我就不会与大人关起门来说这些了。”霍溶道,“不管怎么说,木料被盗都是事实,且走水路水师营都未曾拦阻发觉也是事实。
“眼下证据确凿,这可都是漕运司的失职。
“谭将军把此事交给了霍某,霍某总得有个交代给他才是。钱大人您说呢?”
钱韫咬牙沉吟,片刻道:“那不知将军眼下是何决策?”
霍溶眉宇之间已透着为难。
他侧首道:“说起来我与大人也不算是外人了,大人如认为此事有诈,那不如这样,我给大人十日时间。
“您这就回去查个清楚,十日后漕运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