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更阴冷了点。
“吃吧!”
苏馨容把食盒一推,冷眼瞧着她。
长缨呲牙笑了下,将汤盅咚地放在她面前:“你喝!”
苏馨容脸色陡变。
“不给面子?”长缨笑得好开心,“不给面子我就带着你的澜哥哥去找木料了哦?”
苏馨容心里发堵,不知道面前的她究竟是什么吃人的恶鬼投的胎。
但更让她不服的是,沈长缨的武功竟然真的比她高?如果不是她在后跟随看到了她做过什么,她又怎么会逼着她喝这碗汤?但她居然都没有发觉。
而且,她居然吃定了她一定会在饭菜里做手脚?
苏馨容被折磨得没了脾气,抬手揉了揉额角,然后把那碗汤倒了,沉脸走出去。
这次老老实实,重新弄了碗干净的来。
长缨吃着饭,吞咽的间隙里才说道:“你找的那几个工匠,知道是哪几个吗?”
到了此时,苏馨容觉得倒没有必要再跟她打马虎眼儿了,她瞪眼端起茶杯:“不知道!”
长缨料准她也不会那么傻,因此往下问:“你打发去办事的那个人是谁,你总知道?”
不等她答话,她又已经接着往下说:“你便是不知道,也得把这人给我找出来。”
苏馨容冷笑:“凭什么?我把他找出来,然后好让你带着他一道去揭发我?”
长缨掏出帕子印了下嘴唇,面上一脸冷漠:“你不找也可以,你也可以自己去问,只不过他们却未必会让你查得出来抬走的木料去了哪儿!”
苏馨容略为怔愣。
她并不觉得她能捅出多大的篓子,但沈长缨从头至尾似乎都在暗示她犯了天大的错。
“身为卫所将领,监守自盗,且与商贾勾结营私,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长缨支着桌沿,声音不重,但字字敲得人心肝儿发颤。
“你什么意思!”苏馨容终于按捺不住跳了起来。
她历来以自己的出身自居,自然不屑于作奸犯科,更因为徐家是口碑响当当的人家,更是不会轻易去碰这些明显让徐澜瞧不起的事情。
便是有过使阴司的时候,也只是针对沈长缨,而断不会蠢到去算计官家。
沈长缨讥讽她,拿徐澜要挟她,都可,唯独这么说她,她能自持?
监守自盗,官商勾结,拿住了就不光是她自己获罪丢脸的事情,连苏家都得被她连累!
“你莫非是说那几个人抬着木头出了码头?”她牙齿打颤。这怎么可能?
长缨轻敲桌子:“给我倒杯茶来漱口。”
她牙咬得要吐血,但仍是颤着手给她斟了杯茶。
长缨垂眼勾唇:“没人教过苏将军,敬茶得用双手么?”
苏馨容手上茶水乱抖,唾液咽了好几回才使出双手奉上。
长缨接在手里:“这次就算了,以后得记住了,敬人家的茶,不但得用双手,茶水还千万不能晃荡出来,不然就显得家里忒没规矩。
“苏将军生在有风雅之乡美称的江南,又是礼数周到的高贵的将军府出身,总不能连杯茶都敬不好,回回等着我来教你做人是不是?”
……
苏馨容肯定了,这个沈长缨一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转世!
霍将军陪你去的?
徐澜在码头溜达了几圈,没找着长缨,倒是遇见了霍溶。
霍溶猜着他在找沈长缨,原想告诉他她已经回来,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徐澜看到他湿了的裤子,以及被佟琪拎在手里湿了的中衣,微愕着问道:“霍将军泅水去了?”
霍溶淡定从容:“久未下水,一时兴起。”
徐澜笑着点点头:“甚为钦佩。”
差房这边,长缨漱了口,又喝完了茶,方才耐烦与苏馨容把话说下去。
“明日午前,把你下令过的人带来见我。”这次长缨已经没耐心等她的反应,“当然,做不做在你,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可以尽情想象一下自己这回捅了多大的篓子。”
她没有把话说的特别明白,因为虽然吃准了苏馨容在这莫大罪名之下,不可能会蠢到主动跟人提及福字号船上的事,但也得防着她说漏嘴。
而苏馨容固然可恶,这件事终究主谋不可能是她,跟她死磕是没有用的。
她的目标应该是查获出主谋来才对,至于苏馨容,眼下倒不必急着把她怎么样。
让苏馨容去顺藤摸瓜找到那些人,比起她去找要动静小得多。
再说,事情她务必得原原本本禀报徐澜,而即便今日她不说,到明日徐澜也会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