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男人寡言少语,恐怕第一次承认喜欢其他什么小东西,她心里软了软。
贝瑶起身,去翻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背包,里面有件衣服用大红丝带系了个结,她把丝带解开,放在裴川掌心。
男人看着她,贝瑶问:“你要不要试试给我捆?”
他低声说:“好。”
贝瑶坐回梳妆台前,笑着说:“长大了不能绑两个,只能绑一个,你撩一点儿头发起来,然后用它捆一个结。”
他试了好几次,男人手笨,丝带本来也难系上,有一次她有根头发不小心被缠上扯断了。
贝瑶忍住了不说话,他自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疼不疼?不系了。”
她笑着摇摇头,温柔道:“不痛,你慢慢来。”
他垂眸,动作明显迟疑了很多。
女孩子没有这么娇贵,只是在他心里,她比一切都贵重。
好半晌,才绑好了松松垮垮一个结。他黑色的眼睛落在她发上,克制又喜爱。
贝瑶心里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这是裴川这辈子第一次喜欢别的什么东西吧,偏偏他克制得过分了。
贝瑶说:“裴川,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不用憋着自己。”
他垂下目光:“我不是……特别喜欢。”
贝瑶说:“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东西,特殊的癖好,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他手指动了动,最后轻轻落在她发上。
抚过她长发,手指卷住她发上的丝带,最后滑向她微卷的发尾。
她眨眨眼,乖觉地给他鼓励,眼神包容又柔和。
他顿了顿,喉结微动。
最后倾身,从她发顶吻向发尾。
一寸一寸,唇擦过丝带,虔诚又痴迷。
那些不敢说的,小时候从未有过喜好。他残废以后,小时候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去赵芝兰扔了的垃圾里捡回那条她用过的旧丝带。他只是单纯觉得她系在发上很美很美,为什么不戴了?为什么扔掉它?他曾经失落过很长一段时间。
贝瑶也觉得很奇妙。
她高三那年去他在c市的家里,裴川家装潢简单,他的生活也简单无趣。那时候他似乎没有一切喜欢和感兴趣的东西。
然而他努力靠近她以后,也把自己的克制和难以启齿的癖好展露给他看。
他喜欢极了她柔软冰凉的发,还有仰头看她的目光。裴川一遍遍解开丝带,又给她系上。
缠绵的春天,新婚第一天,她纵容着男人。告诉他,他配有喜欢的东西,不用压抑,可以表现出来。
按摩
五一假刚过完, 恰好是初夏,今年b市夏天多雨,早晨起就一直在下绵绵细雨。
贝瑶睁开眼睛,床边空落落的,她手一探,还有男人的余温。裴川想必刚起床不久,今天贝瑶该回学校上课了。
她穿戴好出去,厨房里有响声, 裴川在做饭。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男人身上。
晨光里, 他肩背宽阔, 在做早饭。
裴川听见声音回了头, 贝瑶说:“我来做饭吧。”
裴川摇摇头:“去洗手, 吃了饭你还要去学校。”
她抿唇笑:“裴川,你好像在带孩子。”
他神色淡淡的, 微不可察一怔。
贝瑶说完去洗手间洗手了, 她看到洗衣机上还沾了水,衣服已经洗完了。贝瑶觉得她可以帮忙晾个衣服, 她揭开洗衣机, 就看见男人昨晚的睡裤, 心里有些疑惑,裴川大清早起来只洗一条裤子?
贝瑶愣了愣, 反应过来以后脸通红。
听说男人早上有生理需求。
现在晾不晾呢?
贝瑶想了想, 拎着裤子往阳台走。
她还穿着裴川买的兔子拖鞋, 娇娇小小的, 拿起撑衣杆往外晾。裴川端着给她热的牛奶出来,看见她在晾裤子,脸色慢慢僵硬。
她回头,憋住了笑,一本正经过去吃饭。好像什么都没猜到似的。
两个人吃完饭,贝瑶问他:“你要去上班吗?”
裴川点头。
贝瑶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那我上学去了。”
裴川说:“我送你。”
她摇摇头:“科研所和我们学校不是反方向么?我自己去就好。”
他低眸应了一声。
贝瑶和他不一样,贝瑶在学校都是住校,哪怕现在大学,贝瑶学医挺忙的,可能……也不会回家。毕竟住学校方便,住这里得来回跑。
他可能一周才能见她一回。
他黑色眸子微敛,看她高高兴兴出门。
贝瑶走到门口,见裴川在餐桌前望着自己。贝瑶背上挎包,边换鞋边冲他招招手:“过来一下。”
裴川起身,走到她身边。
五月初的晨光里,靠近她有种香甜的气息,外面下着缠缠绵绵的小雨,空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