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每个父母教育子女的方式不太一样,他觉得自己就应该扮演严父的角色。”不过这个严肃也严得过头了点,儿子从来不跟自己亲近,当爹的不心塞吗?
肖曦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本来今晚刚和郑海飞互明心迹,是最甜蜜的时刻,却被他爸给打击得半点绮念都没有了。
郑海飞看他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说:“你把躺椅放下来,今天忙了一整天,也怪累的,早点休息。”
肖曦默默起身,将他爸带来的躺椅挨着郑海飞的床放平了,躺椅买得还算长的,但毕竟只是躺椅,不可能像床那么长,肖曦在躺椅那头放了张凳子架腿,勉强算是躺下了。这病房里啥都好,就是没有隐私,床与床之间也不说安个帘子,还是双人病床呢。
郑海飞看着隔壁病床还在忙碌的大婶说:“阿姨,我们把大灯给关了吧,您要有事就开床头小灯。”
中年女人说:“诶,好,我马上就忙完了,这就走了。”她丈夫的伤势很严重,至今还插着输尿管,晚上不用守夜,她都是回家去住的。
肖曦躺在郑海飞旁边,躺椅太低了点,他看不到郑海飞的样子,只看得见一点床上的床单和被单,还有一点郑海飞躺着的轮廓,看不见郑海飞的脸。
郑海飞在床上挪动了一下,挨近了肖曦,可惜他脖子的伤口就在这边,所以脑袋不能偏动,他对肖曦说:“躺椅还舒服吗?能不能躺下?”
肖曦“嗯”了一声:“还行。”
郑海飞说:“等阿姨走了,你再把她的凳子给借来,两张凳子拼起来,应该就够长了。”
“哦,知道了。”
两人都希望那个阿姨快点走,这样不能说点什么,起码还可以做点什么。他们等了十几分钟,那个阿姨才走,这十几分钟简直就是一个世纪那么久。阿姨走后,肖曦起身将凳子搬了过来,又去关好门、熄灯,屋子里只剩下了从门口玻璃窗上透射进来的走廊灯光,非常地暗,但是足够肖曦辨清室内的什物。肖曦回到床边,并不躺下,他站在床头,弯下腰,郑海飞抬起一只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异常温柔,只有嘴唇相触,舌尖相抵,那是一种温柔的、珍惜的轻舐,片刻之后,郑海飞松开手臂,在肖曦唇上轻吻一下,低声说:“去睡吧。”
肖曦勾起嘴角,满足而陶醉地笑着,躺回躺椅上。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床边,仿佛是心有灵犀般,郑海飞的手也伸了过来,两只手十指交叉,紧扣在了一起。
老流氓
郑海飞拔了尿管,又还不能下床,方便只能借助夜壶。这一夜里,输了一天液的郑海飞起来方便了三回。肖曦给他拿了三次夜壶,弄得郑海飞怪过意不去的。
肖曦倒是带着戏谑的心理开玩笑:“没事,就当提前联系了,说不定将来我爸老了卧病在床了,我也得伺候,你将来老了,说不定还得我这么伺候呢。”
这话听得郑海飞又喜又忧,喜的是,肖曦说到了以后,也就是说他考虑过了他们的将来,忧的是自己比肖曦大了七八岁,这么大的年龄差,可不是老了得让肖曦照顾自己的节奏?郑海飞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锻炼好身体,争取一直都健健康康的,到老时少病少灾的,不用肖曦照顾自己。想到将来两个老头一起养多肉晒太阳的场景,就觉得生活格外地甜蜜有奔头,睡得也格外踏实。
他们手拉着手睡了一晚的结果,就是肖曦的胳膊麻了,老半天都没缓过劲来。失血过多而卧病在床的郑海飞本来身体虚弱,但因为心情愉悦这一剂良药让他的身体康复得非常快,第二天就能下床了,终于不用肖曦给他扶着唧唧撒尿了。
去卫生间的时候,还被肖曦取笑了一番:“你应该再装会儿虚弱,再让我伺候两回嘛,我看你被我伺候得挺享受的。”
郑海飞斜睨着他:“是不是你摸我摸得太舒服了,还想再摸?没事,现在来一样的。”
肖曦就算脸皮厚,脸也忍不住红了起来,他啐了一口:“呸!老流氓!对了,老流氓,你……”说到这里,肖曦又止住了后面的话。
郑海飞“哗哗”地尿完,还是自己站着尿舒坦,斜睨肖曦:“你说什么?”他对肖曦叫他老流氓完全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当成是两口子之间的情趣。
“哦,别忘了给馨香打电话,告诉她不用来了。”
“就这事啊?知道,你都说多少回了,现在就打。”郑海飞放水冲水,洗了手,拿出手机给馨香打电话。
馨香也起得非常早,郑海飞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了:“这么早就起来了啊,昨晚睡得好不好?感觉怎么样?今天应该可以进食了吧,我去给你买点菜,让大妈给你煲汤喝。你失了那么多血,应该好好补补。”
郑海飞连忙说:“我已经好多了,我是想告诉你,今天不用来医院了,我自己能下床了,不用人陪了。”
“这么快啊,你伤得那么严重,应该多卧床休息的。我又没什么事,你一个人躺在医院也怪无聊的,过来陪你说说话。”馨香说。